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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第34节(1 / 2)





  谢芷默一言不发,忽而转身抱住她。

  明笙愣了一拍,笑:“怎么了呀?”

  谢芷默摸着她的肩膀说:“小笙,我今晚陪你吧?我们一起过年。”

  ***

  网络暴力能吃人。谢芷默怕她出什么意外,整个年节连未婚夫都不陪,跟她寸步不离。林隽也时常来陪同。

  这一天,明笙打算出门,林隽不放心她自己开车,过来接她。结果发现她停在楼下的车上被人用白漆涂了好多大字——“贱人”、“婊`子”。

  林隽一边帮她清理,一边问:“要去找那个人?”

  明笙一身皮衣短裙,叼着根烟,吞云吐雾:“找他干嘛。一报还一报,不是挺公平的?”

  林隽皱眉:“你打算就这么任由他胡闹下去?”

  “他爱闹就随他闹吧。”明笙直接开车门坐进驾驶座,一脚踩灭了烟头,手搭上方向盘,“别擦了。这喷漆也挺拉风的。”

  ☆、第38章

  明笙开着那辆车疾驰在高速上,回头率极高。

  顾千月和她约的地点是市中心一家亲子活动俱乐部。到的时候,悠悠正和一群小朋友嬉耍,顾千月自己坐在休憩区的咖啡座上,目光追随着到处乱爬的小悠悠。

  年过三十的女人冷淡,干练,轻易营造出和她会面不过是顺便的疏离感。

  明笙落座,淡然叫了一声顾总。

  “不用这么拘束。”顾千月见她来,微微一笑,“年过得好吗?”

  这一句明知故问倒是把她给问住了。明笙轻扯嘴角:“挺精彩的。”

  “出门有遇到什么麻烦吗?在这种时候把你叫出来,是我唐突了。”顾千月眼里的笑意多了两分真实感,轻抿一杯咖啡,眼神看着对面未动过的果汁,“按照淮易的口味给你点的,你不喜欢就换一杯吧。”她说着就要招服务员来。

  明笙听到她提江淮易,嘴角僵了片刻,说:“不必了。”

  正这时,小悠悠玩累了,在顾千月助理的带领下来找她妈妈,短胳膊短腿跑来,看到明笙,笑容突然一敛,指着她对顾千月说:“妈妈你怎么跟她在一起呀。”

  顾千月帮她梳了两下头发,弯腰道:“怎么了?”

  悠悠气鼓鼓地瞪明笙一眼,捧着她妈妈的胳膊:“妈妈你不要跟坏女人玩。”

  助理看情势不对劲,知趣地请示了声顾千月,把小孩子领走了。

  顾千月这才慢慢直起腰,向明笙淡淡投去一眼。

  她已经喝了小半杯果汁,看着窗外大厅里往来的一家三口,漫不经心地感慨:“这么小的小孩子,就知道护短。”

  “都是我爸的影响。”顾千月毫不避讳地向她说起家族往事,嘲解地一笑,“我们家把女孩子当男孩子培养,把男孩子当女孩子娇惯。所以淮易从小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一年他生日的时候生了场病,爸爸急着回来见他,路上出了事,他高烧醒过来就没了爸爸。”

  明笙静静听着,以为她会接下去讲江淮易,然而顾千月话锋一转,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说:“我爸告诫过我,我们全家都要宠着他。拿命宠。”

  话到这里就断了。明笙平静地接道:“因为他不是你们家的孩子么?”

  顾千月眉心忽而蹙起:“你知道?”

  “嗯。”明笙喉咙忽而干涩,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能点了点头。

  顾千月脸色霎时严峻,半晌,忽而又觉得好笑:“既然这样,也没什么好绕的。最近的事,我代他向你道个歉。其实比起那个兴风作浪的小演员,你倒不怎么让人讨厌。今后如果有什么麻烦,你尽管来找我。”她给明笙递了张名片,“打我助理电话就好。最好,不要因为这事再去找淮易,他最近很忙。”

  她事务繁多,说完这些没多作逗留,就带着悠悠离开。明笙一直坐在卡座上,偶然瞥一眼窗外。悠悠正被她妈妈拉着,然而身子还是固执地转向她这边,一直凶狠地瞪着她。

  小孩子的恨是真实的,直抵人心的。这些天经受的狂风骤雨那样猛烈,却不及这一眼来得尖锐切痛。或许还有些别的东西——她问顾千月的问句其实只是试探,然而答案裹挟着冰冷的真相而来,比她想象中更令人心寒。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会撑不下去。

  ***

  顾千月领着悠悠回江家,悠悠就像一只出去遛完圈的秋田犬一样,一回来就扑进了主人的怀抱——这个主人当然是她家小舅舅。然而江淮易没怎么理会她,冷冰冰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姐,很是挫伤了一个舅控的内心。

  “你找她干嘛?”江淮易冷声道。

  顾千月嗓音平和:“让你安心做正事。”

  “我问你找她干嘛?”江淮易脸色铁青,别开脸,“有什么事让她自己来找我。”

  顾千月扬手就是一巴掌。

  她其实没使多大劲。但这是从小到大她第一次打他,场面瞬间静止一般,连悠悠的表情都凝固了。

  “爸宠着你,准你任性是为了让你开心。你现在开心么?”顾千月说完,声音变缓,“姐姐对你没什么期望。就希望你能好好过日子,跟谁作都没关系,就是不要作自己。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弄成现在这样到底有没有意义。”

  江淮易背身就走,只有悠悠像个牛皮糖一样还粘在他身后。

  他一夜没有睡,心里反反复复地想要一个答案。明笙离开他的理由太敷衍太虚假,没办法说服任何人。他不知道她的顾虑在哪里,憎恨她狠心的同时也总怀有希望,念兹在兹地觉得,也许有一个契机彼此说开了,结局就会不一样。许亦淑的操纵在背后推波助澜,让他觉得那个契机快要来了,他甚至已经做好准备,说服自己原谅。

  然而这个机会最终还是没有到来。

  年少的时候付出过的深情没有回响,像一个空壳子,需要无尽时光来填上。

  半年后,同样是相似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