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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挑明 曾摧毁天机个人意识的人,是你!

  这是陆形云与他爹娘见的最后一面。

  他原以为最后一面是离宗之前,却没想到却是在这里。

  那两人缩起脖子好似很恐惧一般,毕恭毕敬地接过所谓奖励,见那瓶子里空空如也,明显很郁愤但又不敢发,并不信旁人说的里头确实有。

  想到自己这么努力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甚至被他们憎恶的人戏弄了一番,回去后依旧想不通,越想越感到自尊心受挫,没多久便暴毙身亡。

  怎样的劝解都没用,他们到死都坚信,所谓天狱不过如此,所谓的天狱长不过是个道德败坏,忘恩负义之徒。

  陆晏宁因为陆形云放任爹娘离开的事,气到甚至不想认他。

  那便不认,这是你的自由。陆形云轻飘飘地道。

  你,爹娘真没看错你!

  陆形云眉头一皱,却什么都没说。

  陆晏宁一怒之下回去想要引爹娘入修炼一道,又被他极力维护的爹娘好一顿迁怒,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山中日子回到了原先那样,只是陆形云曾经的遭遇,落到了陆晏宁身上。

  他经历了巨大的落差和苦痛,才后知后觉,并不是爹娘变坏了,而是他们一直都不曾好过,原来真有人一直不会变,怀揣着对哥哥的歉疚,回到长烟道院,身形都消瘦了一大圈。

  陆晏宁换回男装后,容貌俊美,性情却不如以往活泼,他同砚席的学员这才惊奇的发现,梦中情人竟然是个男子,芳心碎了一地。

  陆形云拿他爹娘没辙,却没想过要放弃陆晏宁,他久违地回到长烟道院。

  长烟道院院长是个不苟言笑的空巢老人,一听说陆形云来了,亲自接见了他:你总算来了,有人为了见你,在这里等了你好些年!

  谁?

  你去了就知道,他在藏书阁,负责拓本的摘录、编撰之类的差事,字写得很不错,我很少见到那般年轻之人,能写出那等好字。啊对了,他五年前路径此地就对你赞不绝口,还去你原先所在的宗门找过你,但没有找到长烟道院院长捋了捋胡须,卖了个关子。

  陆形云不明就里地来到藏书阁,只见那地方变了模样,无论是路过的假山卵石,还是桌椅、台阶,都打磨得圆润光滑,说不出的舒适,并且极具美感。

  按理说长烟道院并没有这般底蕴,陆形云看着那细节上毫不含糊的处处景致,小到路边碎石,大到藏书阁上屋檐。

  确实好看。就因为太精巧,以他的眼力竟也挑不出一丝毛病,金天机有种异样的感觉,无端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这里面是什么人?金天机问。

  不知道,院长给我卖了个关子,也许是院长的熟人,或者我的老友,不管怎么样,都得去见一见。陆形云道,我欠长烟院长一个人情,当年我年纪还小,便买到了宗碑,便是院长出面帮的忙。你若是不想见,就在外面等我,我去去就来?

  一起吧,我不放心你。金天机极力遏制着某种不痛快的感觉,又很好奇。

  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还担心我会看上除了你以外的别人?陆形云还有闲心打趣,以他现在的实力,确实能对他构成威胁的存在,屈指可数。

  金天机却罕见的没有懈怠。

  陆形云带着金天机,轻车熟路来到长烟道院藏书阁外,打磨得浑然天成的石桌上放置着抄到一半的拓本。

  藏书阁的门开着。

  陆形云看到那拓本上纤细的字。

  那字

  陆形云心脏不由漏跳了一拍,他仔细地看,双眸不由微微发热,心道不会吧。

  那本尚未写完,写完的都在里头有个青衫男子手持毛笔走出门来。

  金天机的眉头稍稍一皱,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听院长说,这儿有字写得很好看的人找我。陆形云回过头,只见来人双手带着纤薄的手套,与肌肤严丝合缝。

  会戴手套的大多是炼器师,炼器师徒手炼器,徒手废器,能凭借手指相互一搓便能打火,有些初入器道的炼器师,学艺不精,未免一不小心打着火,便回带上手套隔绝火星当然除此之外,还有那些面老手不老的怪胎,再次便是手过于好看的炼器师。

  你就是陆形云陆宗主吧,那青衫男子看向陆形云,摘下手套,露出一双素白的手,长指细薄,道,我等你已久。

  您是陆形云有些不敢相信。

  我姓易,易明镜。那青衫男子道。

  陆形云仿佛听到自己脑弦崩断的声音。

  金天机一看,只见半晌过去,陆形云都没有晃过神来。

  你当真是至圣,心灯可在你手上?金天机抬手挡在了陆形云面前。

  天机陆形云见他情绪有异。

  天机?想必这位便是神子吧,至圣易明镜诧异了片刻,温声道,姓金,名天机,别来无恙。

  你怎么知道,陆形云道,你们见过?

  金天机神情怪怪的。

  他和心灯确有不小的渊源。易明镜看了看藏书阁走过的人,道,二位想看心灯,就请随我来。

  陆形云和金天机相视了一眼。

  这位青衫男子带着陆形云和金天机,来到独立的房间,房间里空空荡荡,门窗紧闭,密不透风,门关上,里头灯就亮了。

  这时,他从袖中摸出一样东西,放在了凭空出现的圆木桌上。

  那是个小巧玲珑的镂空金樽,一眼望去好似杯体上遍布花纹,没有规律却又异常圆融,一眼难忘,它并不发光,纯金打造,表面光滑,光落在上面,会很炫目。

  这便是了。易明镜直接将心灯放在他们面前。

  什么解释都不必了,就冲着突然冒出的桌子那一手,眼前这人如假包换,至圣无疑。

  而这件小巧玲珑的金器,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心灯?

  看起来半点威力也没有,就是个镂空金樽而已。

  陆形云并非炼器师,也已经有了神子,对心灯的欲望并不大,他目光落在这位静如清泓般、气质干净纯粹的男子,明显对至圣本人更感兴趣。

  见过至圣大人。他总算行礼。

  不必多礼。易明镜道。

  我能拿起来看看吗?金天机故意挑衅道,至圣大人可舍得?

  请便。易明镜竟然同意了。

  这陆形云倒吸凉气,总算知道为什么经常会有心灯被盗的情况出现,至圣就这么管心灯的吗,完全不设防。

  若是他俩有意,甚至可以直接拿着心灯瞬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