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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节(2 / 2)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重要了,秦深耸肩,“不管了,我们逛自己的。”

  秦深是有“门禁”的人,到了时间肯定要离开,只是即将走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保留节目,扼腕不已。

  “要不我们再待上一会儿。”秦深脚上用力拽住章俟海不让走,打着商量,“就十分钟,好不好?”

  十分钟能够看到什么?走上几步路就没有了。

  扛着丢丢的章俟海无奈,不容商量地说:“回家了。”

  丢丢捂着嘴巴偷笑,被爹爹扛在肩头的感觉真好,站得高、望的远,他可以看到好多大人都看不见的东西。感觉教学楼上有些奇怪,他扬手指了过去,“爸爸,看那边。”

  顺着丢丢的手指,秦深转身看了过去,就见教学楼楼面上慢慢出现了一个滚圆皎洁的月亮,月亮逐渐高升,慢慢从教学楼上的玻璃内挣脱了出来,悬空于房顶,硕大无匹,令人忍不住去找另一个月亮。

  老套路,真正的月亮不见了。

  这么看着,就像是见天上的月被摘了下来,按在了教学楼的上方。

  看到这一幕,很多人嘀咕,难道真的是按照上一年的套路来一个嫦娥奔月吗?

  空灵清越的乐声似从天上来,有个袅袅如月、缥缈如风的声音婉转低吟,随着声音的出现,有个娉婷纤瘦的身影逐渐从月亮中显现出来,抱着琵琶唱着动人的歌。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

  秦深皱眉,“大团圆的日子里,怎么唱这个呀?”

  这是苏轼的《西江月·世事一场大梦》,讲的是哀婉、低沉的心境,唱的是离愁别绪,热热闹闹的日子里总觉得不是很合适。

  “继续听,调子上来了。”

  秦深的眉头舒展开,低吟阵阵被婉转欢快取代,伴随着轻灵的歌声空中出现了许多金色的光芒,光团浮在人们的头顶,人们伸手去碰,就会迅速躲开。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歌声还在继续,换了一首词在浅浅低吟,“婵娟”上反复三次,歌声已歇,余音未绝。

  浮于头顶的金色光团并没有随着歌声的停下而消失,而是开始不断膨胀,前后左右的光团融合在一块儿,连成了一大片。

  现在可以触摸了。

  “凉的!”

  “好滑。”

  “我好像摸到了月亮。”

  “谁说是月亮的,明明是月光。”

  “哇,妈妈,月光竟然可以吃,是甜的!”

  “哪个说是甜的,我尝了尝,是苦的。”

  “是酸,酸的人想哭。”

  “我觉得是甜,甜到发腻,甜到心坎里。”

  秦深伸手探入了“月光”中,凉凉滑滑的触感,像是摸着一块冰藏起来的丝绒布,很舒服的质地,真的有一种抚摸到月光的感觉。

  “爸爸,爹爹,你们尝尝呀,甜甜的,真好吃。”

  秦深收回了手,手上明显沾了一层东西,不是滑滑腻腻的很难受,就着光亮仔细看,如同缠了薄薄一圈做棉花糖时抽出来的糖丝。送入口中,入口即化,甜蜜入喉,幸福满溢地眯上了眼睛,“好甜。”

  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甜蜜的回忆,嘴角不知不觉就弯了起来,露出个心满意足地笑容。

  睁开眼,直直地看进了一双眼睛内,那双眼中周围的一切如潮水一般退去,只有自己越来越鲜明清晰。秦深笑了,自己眼中现在应该也是一样的风景吧。

  垂在身侧的手触碰到一块儿,手指头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紧密纠缠。

  不用借着夜色去遮挡,他们爱的光明正大、不碍着任何人。

  秦深往前走了一步,倾身上前,在章俟海的唇上落下一个吻,“节日快乐。”

  章俟海松开了交握的手、按住了他的后脑勺,往自己身边带来更多,含住秦深的唇,一个浅尝辄止的轻吻时间被拉长,深深地感受着彼此。

  丢丢捂住眼睛,他长大了,生理课上已经教了他们宝宝怎么来的,反正不是亲亲来的,不想要小弟弟小妹妹也不用阻止爸爸和爹爹亲亲……不过,他挺想要个小妹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爸爸给他。

  在场拥吻的不只是秦深和章俟海,成双成对,亲密相拥的人很多,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有一家三口头靠着头拥抱的、有小情侣直接大胆深吻的、有垂迈老夫妻搂住对方脉脉凝视的……现场寂寂无声,却又充满了声音,是爱的絮语。

  金色光芒是一种简单的法术,里面加了青龙神君配的一些小料,扩大人们心中的情绪。

  今日过节,喜悦充斥头脑,扩大一下,会让人更加快乐。

  但并不是所有人满心满脑都是愉悦的,有些人尝到了酸涩、有些人品味到苦闷,人生犹如调味盘,酸甜苦辣咸样样皆备,不可能全是甜美。

  喜悦的人群中,伶仃身影仰头默默垂泪,单身狗的痛苦谁懂!

  该回客栈了,“门禁”不容秦深在外面浪,一家三口打道回府。车子刚停在车位上,秦深便指着半阖的院门,压着声音说:“里面不知道谁站着?”

  “也许是谁看我们还没有回来,在门口等着。”章俟海解开了安全带下车,走到后门口开了车门,把睡眼惺忪的丢丢给抱了出来,车上有毛毯,也一并拿出来给孩子盖上。

  外面夜色凉,秦深也下来了给孩子理了理毛毯,免得吹到风感冒了。安抚地在孩子背上轻轻拍了几下,轻声哄着孩子继续睡。

  推开门,也彻底看清了门内站着的人,是吴克己。

  背着手站在小院中仰头看天,冷冷清辉照在他身上,整个人宛若月下一块冷硬的石头。

  “吴老师?”秦深喊了一声。

  也不知道吴克己在院子里站了多久,感觉敞怀的夹克衫布满了霜露,整个人清清冷冷。低头淡淡地看向秦深,深邃的眸子内漆黑一片,冷肃蓄满其中,浓浓的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