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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移魂禁忌(2 / 2)

  “那是她母亲的船,她母亲十几年前就死掉了,死因我就不说了,反正砂楚是个可怜的孩子,母亲死掉后,独自一人过着,托萨莱从来不会正眼瞧她一下,哪怕她拥有移魂大师的血脉。”拿古说得悲怆,我心里面不由得同情起砂楚,砂楚命运多舛,太不容易了。

  我问拿古:“所以你们从小认识,她很依赖你,对吗?”

  “不算依赖吧!我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便是了。”拿古对于他和砂楚之间的感情没有过多的描述,我没有追问下去,这种私人的东西,别人主动说最好了,自己去窥探,太没意思了。拿古这时候从裤兜里面拿出一颗白色的珠子,我认得这颗珠子,这是一枚通行珠,犯罪组织成员之间联络用的通行珠。

  拿古看着我说:“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他说完把通行珠放进湖里,通行珠闪烁着一道灰白色的光芒,它在湖面上打转着,水花四溅,转了一阵“嗖”地一下朝前面漂去。我没有想到通行珠还有这种功能,拿古是想用通行珠带着我们找到托萨莱,只是他怎么会拥有通行珠呢?难不成他和苏帕猜、蒙沙旺等人是一伙的吗?我心里久久无法平静,利希美没有被救活之前,我不断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拿古如果跟苏帕猜他们是一伙的,我还得调查一下他到底想做什么。

  白色的通行珠闪着光芒,它像是我们的引航灯,我和拿古奋力摇着船桨追着这颗灵气的珠子。这个湖泊,到底存在于地理图像上吗?根据我的记忆,湄南河一带根本没有这么大的湖泊,几乎看不到尽头,这不是一片海域吗?但是看着又不像。阳光明媚,鱼虾晃动在船边,我们追着珠子来到一片更加明亮的湖面,通行珠没有让我们失望,在我们前面不远处,一座荒岛孤零零地安插在碧绿的湖面上。小岛光秃秃的,上面没有任何生气。我们的船慢慢靠拢,上岸后,拿古开始在地上找寻着什么。

  荒岛不大,上面不是石头就是砂砾,根本没有任何值得一看的地方。岛屿光秃秃的,找到一个制高点,整个岛屿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我敢确定,这岛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拿古坐在岛屿前面的沙滩上,他情绪很低落,我走到他身边说,“咱们继续找……”

  “无法继续了。”拿古显得有气无力。

  “怎么了?”我轻声问了一句。

  “我已经找到了。”拿古的话说出来之后,我浑身鸡皮疙瘩,这个岛上就我和他两个人,托萨莱毛都没有看到一根,他怎么会已经找到托萨莱呢?难不成托萨莱不是人吗?我看着岛屿四周平如镜面的湖泊,一个活物也没有,哪怕是一只飞行的鸟。拿古站起来,他走到一堆沙子面前,沙子高高堆起,看着像是一座坟墓。我不觉得这堆沙子有何奇怪,拿古却跪在沙子面前掩面流泪。

  我感到奇怪的时候,天空中传来一声鸟叫,一群黑色的鸟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它们嘴里叼着沙子、石头从我身边掠过,飞过那堆沙子的时候,它们齐齐张嘴,沙子、石头掉在沙堆上面。完成这个动作后,黑鸟们绕着沙堆转了几圈,跟着飞走了。鸟儿走掉后,我看到沙滩上爬出来一群巴掌大的螃蟹,螃蟹举起一双钳子托着小石子,它们缓缓地朝沙堆爬了过来,到了沙堆面前,它们把托着的小石子堆砌在沙堆上面。

  “这是怎么了?”我问拿古。

  “嘘,这是托萨莱的葬礼。”拿古竖起手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

  我变得安静,螃蟹们纷纷离开,黑鸟们再次回来。同样的事情,黑鸟和螃蟹们在我眼前来回三次,接着,我再也看不到黑鸟和螃蟹的影子。

  “我们白来了。”跪在沙堆面前的拿古显得很悲伤。

  “难道这是托萨莱的墓穴吗?”我不敢肯定地问。

  拿古点点头,“托萨莱没有逃离村子,他只是在寻找自己的坟墓。”他告诉我,在寄魂村,没人能永生,这里的人临死的时候总能预知自己的死亡,一旦知道自己要死了,他们就会坐着小船离开村子,寻找一个令自己满意的地方作为自己的墓穴。

  “你会不会搞错了?”我感到不安,如果托萨莱死掉了,寄魂村怎么办?利希美怎么办?

  拿古斩钉截铁地说:“不会错,黑鸟和螃蟹能证明这一切,托萨莱他最终找到自己寄魂的岛屿,这片湖泊,这群黑鸟,这堆螃蟹,可以做证。”

  “一切都玩完了。”我怅然叫着,心中如同堵塞了一般,种种难受挥之不去,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移魂大师身上,结果却令人失望无比。

  “我们回去吧!村里需要我们。”拿古朝沙堆里的托萨莱拜了三拜才站起来回到小船上。我低头看了一眼沙堆,真有那么神吗?传说中的移魂大师托萨莱死掉了吗?我又不能把沙堆刨开验证,只能跟着神秘兮兮的拿古朝寄魂村方向回去。

  3 命劫

  “你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回寄魂村的途中,我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一下。说来也奇怪,在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手机居然还能收到信号。我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发短信者名为“answer”,这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我给他取了一个英文名字,希望他能有我想要的答案。

  我苦苦追寻事情的整个真相,而他或许是我的救命稻草。他给我发第一条短信的时候,我正好在曼谷处理“人妖皇后”的案件。在那个案子后,我遇到自己的坟墓,1995年12月4日,我死在了曼谷,我被人掩埋在曼谷的郊外。事后我收到他给我发的短信,他告诉我,如果想找到自己死亡的真相,我得去一趟菲律宾找一个叫“夢”的人。正好菲律宾克拉克经济区发生离奇案件,我向总部提交申请,去了一趟菲律宾,协助破案的同时秘密寻找“夢”。

  事与愿违,我根据短信的提示,秘密地找到了“夢”的住址,然而“夢”已经不在了。我感觉自己被耍了一般,这个号码从此再也没有发短信给我。此刻,我再次收到这人发来的短信,心里面百感交集。也许是真相,也许是恶作剧,我暂时做不出任何判断。answer到底是谁?他为何要帮我?他知道我在寄魂村吗?除了我和拿古,谁也不知道我们在寄魂村。一系列离奇案件,它与“大佛陀”又有何联系?真相真的越来越近吗?我六神无主,手里不知不觉地已经停下划桨。

  拿古看到我这样子,笑道:“你怎么了?别担心,利希美警官会没事的。”他以为我在担心利希美的安危,我又不能让他知道短信的事情,呵呵一笑,抓起划桨努力划船。拿古叹息一声说:“托萨莱死掉了,移魂术无人知晓,但是我们不能绝望,我还有一个比较冒险的办法。砂楚她是托萨莱的女儿,身上流着托萨莱的血脉,她或许能帮忙破解利希美小姐身上的寄魂珀。”

  “但愿吧!”我没有做任何多余的陈述,我想利希美没事,但是麻烦不断,谁会想到此行来得那么的不是时候。拿古尽管说出第二方案,但听他的语气,他并不确定。我能理解他,砂楚和托萨莱关系很复杂,她几乎没有跟托萨莱接触过,她又如何能救利希美呢?我们闲聊的时候,裹着寄魂村的那片白雾出现在眼前,穿过白雾,我们回到寄魂村。寄魂村在大家的努力下已然恢复了原貌,一个安安静静的水上小村庄在明媚的阳光下朝气蓬勃。我和拿古回到砂楚的小船上,砂楚没有说太多话而是给我们倒茶。这儿的茶,说实在的,我不大敢喝,喝一口,睡一觉,这时还不是睡觉的时候。喝完茶,拿古居然没睡着,他又出去了。我知道他要去告诉村民,被他们寄予厚望的移魂大师托萨莱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墓穴,他不会再回来。

  小船内,我和砂楚沉默了许久,看到我没有喝茶,她微笑说:“怎么不喝呢?怕烫吗?”

  我摇摇头说:“不是很渴。”她似乎看到我心中的忧虑,“你是怕喝了会睡着吗?你别担心,这种茶和之前的不一样,上次见你太累了,所以想让你好好休息。”我端起茶杯,砂楚说得是真的吗?我品尝了一口热茶,茶很香,一口下肚,全身经脉都被打通了一样。

  “问你个事。”砂楚迟疑了一会儿说。

  “嗯,说吧!知无不言。”我爽快地答应。

  “我知道你和拿古去找托萨莱,你们找到了吗?”砂楚语气很平和,但我已然看出她内心的波澜。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告诉她她父亲死亡了吗?砂楚继续说:“没关系,你说吧!看你们回来时的表情,我知道你们没有找到托萨莱。你跟我说说,托萨莱怎么了?”

  “他死了。”我想我没有必要去欺骗她。砂楚听到托萨莱的死讯,整个人颤动了一下,抿着嘴唇低着头说:“我早就猜到了,也预知到了,要不然他不会离开这儿,眼睁睁看着寄魂村覆灭。拿古跟你提起过吗?我和托萨莱之间的关系。”

  “你节哀顺变。”我点点头,搜肠刮肚,也只有“节哀顺变”四字能用。砂楚呵呵一笑:“放心吧!我不会悲伤,这是托萨莱的宿命,也是寄魂村所有人的宿命,人终究会死掉,死亡对我们来说,这是一种神圣的事情,我们都懂得如何去宽恕死亡。”尽管她这么说,我从她的语气里面依然听到她一丝淡淡的悲凉。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有点着头。砂楚是个可怜的人,托萨莱似乎没有很好地关心她,小小年纪,母亲也没了,她已经足够坚强。

  “砂楚,这件事就这样了吧!千万别想太多。”我还得说一句安慰她的话,不然显得我有点儿冷漠。砂楚咧嘴笑了笑,她们父女之间的感情太复杂了,对于这么一个不体贴、不关心、不呵护自己的父亲,或许父亲的死亡将会是她最完美的解脱。

  我们又陷入沉默的尴尬里面,过了十来分钟,砂楚幽幽地说:“拿古告诉你了吗?托萨莱为什么要疏远他的私生女?”

  我摇摇头,这事有点儿八卦了,拿古没说,我也没问。

  砂楚笑道:“因为我哥哥。”

  “你哥哥?你还有一个哥哥吗?”我错愕地问。砂楚咂咂嘴说:“我这个哥哥比我年纪大多了,大我差不多二十岁呢!他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妈妈,你知道吗?我妈妈就是被他给杀死的。我哥哥是个暴君,他亲手杀死了我妈妈……”说到这里,砂楚声音哽咽了,这是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童年阴影吗?同父异母的哥哥杀死了自己的母亲,这种残忍,骇人听闻。我心里细细想着砂楚口中所陈述的暴君哥哥,砂楚继续说:“哥哥杀死我妈妈后,托萨莱找到了他,托萨莱想杀死他的,但是在寄魂村,不允许有父亲杀死儿子的这种事情,我们都是友爱的人,互相残杀不是我们所提倡的。我哥哥正好抓住了我们所有人这个弱点,他恶狠狠地告诉托萨莱,如果他敢跟我走得太近,我很快就会死掉,就好像我妈妈一样。”

  “你哥哥还是人吗?”我愤然说着。

  “他是野兽,一头暴戾的野兽,他憎恨托萨莱的背叛,杀人事件发生后,托萨莱无动于衷,村里的人也没人敢说话。从此,为了我的安全,为了我不会死在哥哥手里,托萨莱不再认我这个女儿,不管我的酸甜苦辣,也不管我的喜怒哀乐。他或许很绝情,但我能理解他,他很无奈,他害怕我死掉,他一辈子也想不到,保护我的方式只有远离我。托萨莱自从那件事后也变了,变得阴郁,他经常离开村子,有时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砂楚掏心掏肺地说着,这些事情似乎在她心里压抑了很久。砂楚生在这里,村子里的人几乎都知道她的遭遇,她无法去诉说,也没有人会听她的诉说。我的出现,面对我这么一个陌生人,砂楚变得大胆不少,恨不能把心中藏了十几年的东西和盘托出。

  听了砂楚的故事,我心中戚戚然,看来我和拿古一样,误会了托萨莱,他不是一位不尽责的父亲,他实在很无奈,他在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我低声问她:“那你哥哥呢?他是铁石心肠吗?那么多年过去了……”

  “托萨莱答应哥哥不再管我,哥哥也答应托萨莱,杀了我母亲的他就离开寄魂村。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他还活着吗?或者死掉了,我并不知道,有时候我想去外面找找他,我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砂楚显得很心酸,声音显得很悲伤,她的心早已伤痕累累,一个个疤痕,在此刻被自己狠心揭开,这也许很疼,但是不揭开,成了脓包、成了毒瘤会更疼。

  我问道:“托萨莱完全可以无视你哥哥,难道他害怕你哥哥吗?”

  “嗯,我哥哥是个天才,天赋异禀,他十几岁就把托萨莱所有东西给学到了,不仅托萨莱,寄魂村里所有人的绝活,没有一样不被他学会。他很强大,同时又很残暴,寄魂村的人都害怕他。托萨莱早就想赶走他了,觉得他不配做一名修行者,他只是一个心术不正的小混混。我母亲被杀后,托萨莱借此机会把他给赶走了。”

  “原来如此,也难怪托萨莱会服软,我想你哥哥他肯定没有死,托萨莱每年都要离开寄魂村去外面,我想他一定是去寻找你哥哥。”我以自己常用的推理思考一番后说。

  “你说得对,我哥哥他没有死掉,我已经感觉到他的存在,你知道吗?我怀疑他回来了,回来告诉寄魂村的所有人,他们不应该赶走他,抛弃他。”砂楚这话意味深长,我想起尽早村子所遇到的战争,难道是他哥哥发动的吗?对于一个暴君来说,伤害过他的人或者地方,这些都不应该存在。拿古他们即将要面对的敌人不是深湖里的怪物而是离开寄魂村多年的暴君。

  我们聊着聊着,夕阳西下,天色暗淡,朦胧的夜色即将席卷这个孤零零漂泊在湖面上的村庄。拿古回来了,回到小船里面,找个地方坐下,他信誓旦旦地说:“我已经布置好一切,我想他们不会轻易发起攻击。”他看着心情好转不少,砂楚脸上也有了一丝悦色,她说她要给我们做晚餐了。

  拿古却拉着她的手说:“先不急,我们还有一个事情得解决。”

  “她吗?”砂楚回头指着躺在她床上的利希美。

  “拿古,真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一本正经地问拿古,如果让砂楚去救利希美很冒险,我希望拿古可以再考虑一下。拿古瞟了我一眼,“我不会让利希美警官一直沉睡下去。”我嗓门儿突然变大,“可托萨莱已经死掉了。”听了这话,拿古瞥了一眼砂楚,砂楚细声对拿古说:“托萨莱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拿古深吸一口气说:“砂楚,这次靠你了。”砂楚显得很意外,“这不是开玩笑,怎么能靠我呢?我不行,完全不行。”

  “你是托萨莱的女儿,你不能说自己不行,我给你一周的时间,只有一周的时间。”拿古说完,砂楚愣住了。我替砂楚抱怨:“拿古,你这不是在逼她吗?”拿古冷哼一声说:“我没有逼她,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要恶劣,一周之内,利希美没有醒过来,她将会成为一具腐尸。”

  “什么?”我吃惊了。拿古告诉我,控制利希美魂魄的“寄魂珀”被他放在总部那儿,他忘记带在身上了,如果利希美离开寄魂珀的守护,死得更快,而不再是一睡不醒。这种时候,我还能说什么呢?抬头看了一眼焦虑不安的砂楚,只希望继承托萨莱血脉的她能挽救利希美。砂楚搓着手,她很紧张,紧张到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不像久经沙场的拿古那么胸有成竹,她缓缓地走到利希美面前,看了许久,咬咬牙,回头跟我们说,“这是要搏一搏了吗?”

  “除此之外,别无办法。”拿古说得很冷酷。

  “可是在移魂禁忌里面,我根本没法帮助利希美……”砂楚颤着声音说完,拿古已经单膝跪在她面前,他托起一枚精美的婚戒,“如果你不嫌弃我,嫁给我,好吗?”这一幕把我给镇住了,这是闹哪样?跳跃得也太快了,我们明明在讨论如何挽救利希美的性命,拿古居然向砂楚求婚。我无语了,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这一点儿也不儿戏,如果没有这件事,拿古根本没有勇气向砂楚求婚。在寄魂村的移魂禁忌中,处子之身的女孩是没法继承这门绝活,也就是说,砂楚如果是处子之身,一切都白搭。目睹托萨莱的沙堆坟墓后,拿古已然在策划这一切,想起自己没有把“寄魂珀”带来这事后,他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砂楚最终答应了拿古“蓄谋已久”的求婚,我知道,如果砂楚救活利希美,我一定会告诉她,她很伟大。但是有一点我很害怕,我害怕这件事会伤害到砂楚。

  拿古和砂楚完成了婚礼,这是一起简单的婚礼,而我成了他们的证婚人。婚礼结束的第三天,我们把利希美交付给砂楚,尔后,我和拿古乘着一只小船离开了寄魂村。在船上,我和拿古都很安静,安安静静地漂在蓝色的湖泊上。

  “这件事对你来说有点儿残忍。”船离开蓝色湖泊,回到湄南河航道里,我忍不住打破僵局,新婚宴尔,拿古却要带着我离开寄魂村,他像是被征集的士兵,傲然奔赴沙场。他跟我说,与其等着敌人来侵犯,不如先去把敌人的头颅砍下来。

  “砂楚能理解我。”拿古淡淡地回复我。

  “救利希美这件事,真的不会为难砂楚吗?也许会伤害到她,你舍得吗?”我觉得拿古在这件事上面冲动了点儿,我不是傻子,我完全可以看得出来,砂楚虽然是托萨莱的女儿,但她不是托萨莱,她怎么能轻易救活利希美?寄魂村的禁术,禁忌颇多,稍一不慎,害人害己。我心里很担心砂楚,她和拿古的选择很勇敢,我好怕这份勇敢会带来绝望。

  “任何事情都有利弊,我们没必要去考虑太多,凡事尽全力就好。”拿古像是说教,但我很清楚,他表面波澜不惊,心里肯定很担心砂楚,他只是不会表现出来让我看到。他很爱砂楚,我不是看不出来。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使得他忧心忡忡,试图颠覆寄魂村的敌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敌暗我明,这场战争,真心不好打。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想过你们的敌人会是砂楚的哥哥吗?”

  “如果是他就好办了。”拿古冷笑着。

  “难道你们根本不知道敌人是谁吗?”我问道。

  拿古说:“一个名为‘邪牌’的组织。”

  “‘邪牌’组织?”我第一次听说这个组织,这是一个既黑暗又庞大的犯罪团伙吗?我揉揉脑袋,脑海里好像又有点儿印象,总部的档案或许有这个组织的记录。拿古从怀里拿出一块人皮,他把人皮甩给了我。我摊开人皮,人皮上面刺着一个图案,三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头交尾形成“衔尾蛇”形状。看着这个图案,我蒙住了。拿古带着一丝不屑的口吻说:“我们拥有同一个敌人。”

  这话使得我心寒,“邪牌”组织会是怎样一个组织呢?我居然听都没听说过,一直追寻幕后黑手的我,一次次遇到斯里潘所记录的比萨符号,眼下,我总算是摸清这个符号的来历,这是“邪牌”组织的标志。可想而知,“邪牌”组织如同幽灵一般潜伏在“天使之城”曼谷。

  我们回到曼谷之后,又该如何寻找这个组织呢?身上刺着比萨符号的人,我所认识的,除了利希美,几乎都死了。我更担心的是利希美与“邪牌”组织之间的关系,她到底是谁?值得我们这么豁出去救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