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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1 / 2)





  生吃的是红菱,两头尖尖,小小的,淀粉含量少,吃口上脆甜。用来取菱粉的是乌皮老菱,个头大,淀粉含量好,煮熟了直接吃口感粉粉的,和属于时鲜蔬果的红菱完全不同。

  做出来的菱粉糕让沈宥豫食指大动,伸出去的手被方年年拍掉。方年年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小食盒里,盖紧了盖子说:“给秀秀的,才几个,你不准动。”

  沈宥豫愤愤不平地嘟囔,他为了她想了半宿的心事,辗转不定,现在竟然连个菱粉糕都不给自己吃。

  “你也不准跟着我,我要和秀秀好好说话的,你碍事。”

  再一次被嫌弃的沈宥豫感觉内伤有反复的迹象!

  方年年提着食盒出门,中间没有逗留别的地方,直接去了杂货店李家。

  留守在小茶馆的沈宥豫时不时看看天,时间龟速移动,一点一点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沈其猛地掀开棉帘子冲了进来,“公子,阿大阿二晕倒在路边,姑娘不见了。”

  第50章 煲仔饭  殿下,求你了,别冲动,夜扣宫……

  方年年记得自己去了杂货铺李家, 柜台上只有两三个伙计在。那个嘴巴最利落地带着她去了后院,找到了东家李叔。

  李婶不顾丈夫的阻拦大早晨就套车去了娘家,誓要在爹娘年前掰扯清楚, 她咽不下这口气。李叔不赞成这么做,自家闺女又不是貌丑无颜、品行恶劣,他要给姑娘找个更好的人家, 犯不着和一心想着攀高枝的人结亲家。

  李叔不便于和方年年说太多,方年年放下东西就走了, 因为李秀秀也不在家。说是和社友出去散心,昨天离开的, 李叔看到方年年还觉得惊讶,因为她和秀秀是一个社团的, 社团做活动怎么没有邀请方年年。

  方年年也觉得奇怪,带着满心疑惑离开了杂货铺。

  走在路上, 身边来往有人。

  这条路她惯走的,不说闭着眼睛走路吧, 也知道杂货铺旁边就是镖局,知道镖局的门口有个小坑两三年了没有填平,还知道经常有路人不注意踩到小坑崴一脚。

  方年年心里想着事儿, 脚下自然地跨过了小坑,但忽然感觉身体踉跄了一下,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左边歪了过去。

  脑海中最后残留的想法是她没有踩坑啊,怎么就崴脚了……

  现在躺在床上,看着不熟悉的琉璃色帐顶, 方年年镇定地想这颜色还不错,做工也细致,就是冷素了一些, 她喜欢暖色调的帐子、被褥,睡在里面有温暖自动浮现的错觉。

  被子应该是新晒的,蓬松柔软,背面上的海水纹也不是她喜欢的。

  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方年年面色不变地低头看着自己,衣服换了。

  她搂了搂领口,从床上下来,鞋子就在一边。坐在床边打量着室内,和被帐一样素净无华,她看到了一件桃粉色的夹袄,是整个房间里唯一的亮色,应该是留给她的。

  穿上夹袄,大小正合适,方年年冷静地思考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不知道什么人绑了她,绑了来后没有刻薄对待,没有扔进柴房,还给床睡、给衣穿,虽说房间里素净简单,但东西都是好的。她磨搓着衣服的边缘,缎面的夹袄里续了整齐松软的棉花,里子是羊羔绒的,细细的绒贴着身温暖又舒适。

  方年年把对方是为血莲子而来的可能性划掉,对一个器皿没有必要这么优待。

  那为了什么?

  她不过一个乡野小女子,有什么值得人绑架的?

  总不会因为父母的缘故,十六年过去了……

  方年年摇摇头,如果是因为父母,绑她一家的可能性比较高。

  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感觉静悄悄的,像个死地。

  方年年抿了抿唇,推开了门。

  日头西斜,天色偏暗,一个白天都快过去了。院子里很冷清,没有一个人,空洞洞的仿佛被整个世界隔绝,方年年站在院子中间,看着淡薄的天,一度怀疑自己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她试过了,四方小院里所有房间都可以打开,但通往外面的大门紧闭。□□是不可能的,她也试过了,太高,她翻不过去。墙面光滑,没有踩脚的地方,只要有一溜儿凹凸不平的,她说不定能借力上墙。

  可惜没有,墙面光得像磨过一样。

  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确定不会有人来找她后,她转身走进了厨房。小小院子五脏俱全,有厨房、有厅堂、有主卧、有客卧,完全能自成一家,不知道这小小院子外套着的是什么地方。

  厨房里东西不够齐全,勉强做一顿闷饭、打一个鸡蛋汤还是可以的。

  肚子里咕噜噜叫着,方年年有条不紊地切着香肠、莴笋,剥着青豆。瓦煲里闷着米饭,方年年拿了块抹布盖在盖子上隔热打开了盖子,里面的饭看着差不多了,她拿了油壶沿着锅壁淋了一圈油,把切片的腊肠码放了进去,可惜没有腊鸡,不然切一条鸡腿同闷,味道更惬意。

  莴笋片和青豆用水焯熟,瓦煲里应该差不多了,她就打开盖子把两样蔬菜放了进去。用筷子拨动拨动,弄出块空地儿,打了个鸡蛋,撤了火,用瓦煲里面的余温闷熟鸡蛋。

  等闷熟的过程中,方年年锅里面烧水打了个蛋花汤,撒了一把葱花,她找到了猪油,不客气地挖了一勺猪油进去,汤面上一下子就出现了漂亮的油花,点一点酱油就可以吃了。

  煲仔饭加葱花蛋汤,做完后外面已经彻底黑了。

  方年年把东西都搬去了卧房,点了灯吃饭。

  煲仔饭的酱汁她调了个微甜的,锅巴焦焦脆脆,香肠竟然是偏甜口的,有点广式腊肠的味道,搭配在一起在一个人的冬夜里安慰人心。

  吃完了,方年年找来了两本游记看,卧室里就有,《列女传》《女则》《女训》她碰都没碰,从未想过要做个贞烈妇人,更没有想过做个规规矩矩的老老实实的相夫教子的妻子。

  游记比想象的枯燥乏味,里面充斥着作者游历时看到的孝子贤妇,什么父母打骂永不还口的愚孝行为、什么丈夫十年不归妻子任劳任怨的“动人”事迹……方年年扔掉了游记,呆呆地看着蜡烛。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动了起来。

  暖瓶里还有热水,她简单洗漱后就爬上了床。

  落下了帐子,方年年平躺着,什么都看不见。

  黑暗中传来犀利索罗的声音,方年年翻了个身,蜷缩在床的角落,躲在被子里抱着自己,枕头下面不知不觉就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