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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激烈反对(1 / 2)





  (196)

  李信海气愤地大声道:“大哥,请你下令,马上委派我为大将军,率军去边疆,迎战江东孙赫武!”他的声音很大,一字一句如同声声闷雷。

  李信志的一颗心一直在往下沉,如同一颗小石子,往绝望的深谷里坠去。

  此时此刻,他真是毫无尊严可言了。他愤怒地瞪着他的兄弟,凌厉地说道:“李信海,江南是你当家还是我当家?”

  李信志只觉得有一根针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脏,让他透不过气来,其痛苦无法用笔墨形容。

  如果一个陌生人对自己无礼伤害,他不会在乎,可是现在对他咄咄逼人不理解他的居然是亲兄弟,什么叫亲兄弟,打断手脚还连着筋呢,可是在李信志的心中,现在全没有他这个大哥的地位。

  李信海变了,变成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他以前是温驯的二弟,现在简直就像来自海上的霸王。

  他一步一步进逼,让李信志无路可走。

  李信志因为无人理解的痛苦和愤怒,放在龙椅扶手上的两只手,青筋直爆,胳膊也在瑟瑟发抖。

  他的面色苍白如纸,他的心里也要飘着雪花。议事大厅阴暗极了,冷风一阵阵灌过来,外面的倾盆大雨仍然在持续不停地下着。

  站在帘幕后面的陶然儿,也在心底低低的长长的叹息一声。

  李信海却毫不畏惧,他有江南所有的家臣和大将撑腰,他认为大哥现在在犯错,他被猪油蒙了心,脑子里灌了浆糊,他必须站出来提醒他纠正他!现在江东入侵江南,江南的边城危急,江南的命运正是危如累卵的时候,他没有想到要率军抵抗,而是想到要向江东称臣。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胆小如此软弱的帝君,李信海遥遥地想起,李信志虽然是大哥,可是从小到大,他好像只喜欢在虎村种地,也许当年,让他继承江南的帝位就是一个错误,父皇和母后选错人了。

  李信海鼻子里冷哼一声,怒目瞪视着李信志,一张俊脸黑如锅底,他对他说道:“大哥,江南不是我当家,也不是你当家!”

  什么,如同当头一棒,李信志只觉得自己绵软无力,他只觉得心口仿佛压了一扇沉重的铅门,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反了,反了,这是要反了,亲兄弟要反目成仇了!他不但不理解他,而且站在他的对立面,与他为敌。

  李信志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冷风从外面灌进来,发出呜呜的响声,像是一个人在放声大哭。

  李信海冷冷地说道:“大哥,你要记住,江南是我们大家的,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哼,你说我们江南向江东称臣,这些就能避免流血,避免战争,百姓就能过好日了?真是天真幼稚!你有没有想过,是江东的百姓过好日子,我们江南的百姓呢,不,我们江南所有的人,一旦向江东称臣,就会变成最下等的贱民,虽然天下一统,和平年代到来了,可是江南所有人成了最下等的贱民,被江东所有人看不起奴役永生永世没有抬头之日,你就高兴了,你就快乐了,真是胡说八道!”

  李信海说得有理有据,振振有词,江南的家臣和大将不停地点头称是。

  局面出现一边倒。

  李信志急了,涨红了面孔,对李信海说道:“孙赫武不是那样的人。”这些年来,孙赫武是百姓口中的明君啊,一个明君怎么会把自己治下的百姓分为三六九等,这不是摆明了要让国家动乱吗,孙赫武不会那么坏,也不会那么愚蠢。

  李信海的鼻孔发出冷笑,脸上如同罩了寒霜,他冷冷地说道:“大哥好像对孙赫武很了解啊,在我年轻的时候,我可是知道江东的孙赫武是出了名的暴君,对待自己的家臣大将甚至百姓,如果不满他的意,他就会施用酷刑,什么凌迟处死,炮烙之刑,什么用大锅煮死用烈火活活烧死等等——”

  帘幕后的陶然儿听到这些话,脸上变色,她想起多年前那个孙赫武,她刚刚认识的孙赫武,他确实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暴君,她曾经亲眼见到,他要用一口大锅将自己忠心耿耿的家臣煮死,当时火都点着了,大锅里的水也沸腾了,只是孙赫武后来因为她的缘故,变好了。

  一个人完全可以从坏变坏,但也有可能从好变坏,比如李信海,陶然儿遥遥想起,初见李信海时,他穿着一身黑衣,站在黑色的大船上,负气而立,海风吹着他的长发,背后是蔚蓝色的无边无际的大海,当时的她,对李信海的印象好极了。

  可是事实上呢,到了此时此刻,她才赫然发现,李信海的胸怀压根没有李信海宽广,他自己不是君子,他也一致认为天下所有人都是小人。

  一母生九子,连母十个样,十根手指头都不一样长,古话果然说得不错,李信志和李信海差别就很大,兄弟俩外表相象,如同同一棵大树上的两片相同的叶子,可是性格人品情商都是这样的天差地别。

  他们两个人说话,如同冰蚕语热,如同鸡与鸭讲话,谁也无法说服谁,谁也无法理解谁。

  李信志大概和陶然儿有同样的感慨,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孙赫武年轻时不算一个好帝君,但是他后来变好了,这十多年,江东在他的治理下越来越强大,百姓也安居乐业,提起他们的帝君,他们十分的满意,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江东的城池去打听,孙赫武现在可是一个个人人称赞的好帝君,古往今来,极为有帝君将降臣与自己的大臣区别对待的,如果这样的话,以后还有谁来归降,所以信海,你这是胡思乱想,恶意揣测。”

  李信海没有说话,只是怒目瞪视着李信志,他的头顶上仿佛冒出烟,他的大眼喷出火,他的神情仿佛在说李信志变得无可理喻。

  小七这个时候站出来板脸说道:“大哥,你说完了没有,连我这个最小的兄弟都知道,自己的国家必须自己保护好,哪能这样轻而易举地拱手让给别人,大哥,你发令吧,我作先锋,我与二哥一起去迎战孙赫武,我就不相信,输的是我们江南!”

  小七急得在议事大厅走来走去,一张脸板得像石头,神情无比的坚定。

  李信志哑口无言。

  看来,江南所有的人,除了他和陶然儿之外,是没有人同意江南向江东投降的。

  他抱着为天下苍生着想要提早结束乱世的心,可是到了这里,却没有一个人理解他,他们认为他是胆小他是软弱。

  李信志的面孔火辣辣起来,只觉得自己在被家臣和兄弟们掌掴。

  这个时候,江南所有的家臣和大将仿佛商量好似的,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对李信志说道:“主公,请你发令吧,不然,边城就危急了,孙赫武攻下边城,很快就会打到临安来,到时候国家就危难了!”

  李信志猛地站了起来,又缓缓地坐了下来,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蚂蚁,面对着决堤而来的洪水,那样无能为力。

  他一个人的想法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在那一个瞬间,李信志想大哭想大笑想痛骂家臣和兄弟想大声辩解,但是最终,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他如同木偶一般,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心灰意冷。如同瞬间生了一场大病。

  这个时候,陶然儿从帘幕下面伸出手,紧紧地握住李信志放在龙椅扶手上的一只手,李信志呆了一呆,抬起头,侧过身,看了陶然儿一眼,他冰雪覆盖的心终于掠过一阵暖流,这个世上,至少还有一个人相信他支持他理解他。

  陶然儿知道此时此刻,李信志的内心肯定非常难过,她只好努力对他笑一笑,对他轻声提醒道:“相公,你就先答应他们吧。”

  今天的形势,不答应也不行。他们集体逼迫,让李信志没有了选择。陶然儿想起当年的马嵬驿,唐明皇被逼得杀死了杨贵妃。做帝君,有时候却是天底下最没用的一个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连自己的主意也拿不了。

  李信志答应他们,自己也好有一个台阶下。

  因此,陶然儿才这样安排。

  李信志只好苦笑一点,微微地点点头,转过身去,重新面对所有江南的家臣和大将。

  此时此刻,对于当这个帝君,李信志真是厌倦到极点,权大事多心转忧,哪有农家日日闲。在虎村种地,他照顾的蔬菜瓜果,花草树木,它们不会不听他的话。

  大家急不可耐,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到边城去迎战江东孙赫武。

  他们自信满满,仿佛只有出兵,就会打胜仗。

  李信志只好说道:“你们既然坚持,那就这样吧,信海,小七,你们两个,率军五十万去支援边城。”他的声音十分疲倦,仿佛刚才走了二万五千里长征。

  李信海和小七才大声谢恩,激动兴奋地站了起来,李信志将虎符交给李信海,李信海与小七带着虎符急匆匆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