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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女继承人第38节(2 / 2)


  布莱克太太‘嗯’了一声:“这话对极了,你总算也学会算计了…呵,如广场18号那样的房子,不到一两万镑,无论如何都不能到手。这笔钱,奥斯汀先生能在开工厂、运行自己的事业之余,两年时间到手,也是很有本事了。”

  其实说起来,住在白玉兰广场的这些家庭,哪怕是所谓核心的二三十家,也不见得人人都是房主!其中有1/3的人也是租房才住在这里的。这倒不全是是万镑以上的房子买不起,这里面可能的原因有很多。

  布莱克太太停顿了一下,又接着往下说:“那么,奥斯汀家是真的像说的那么体面吗?我并不是怀疑戈德莱尔太太的信誉,也不认为达科奇夫人轻易就被人蒙骗了,但、但这事儿也说不定,是不是?”

  这年头的骗子是真的很多,就算不是骗子,只是对自身情况夸张一下,自抬身价,那也是不可不察的——嗯,至少对布莱克太太这样,格外在意门第,在意社交圈子里的权力的人来说是如此。

  “正是如此,那么要怎么确定这事儿呢?”鲁本斯太太完全以布莱克太太马首是瞻,布莱克太太的话对她来说与法庭的判决也没什么两样了。

  布莱克太太想了想说:“我们不必做什么,凡是装腔作势之辈,不过是利用他人的愚昧和贪婪。我们并不是没有见识的人,也不会贪图什么…等到名片回访结束,正式拜访了,来往的多了,什么事情能够瞒得住呢?”

  “正如那句金玉良言,‘什么都瞒不过时间’!再高明的骗子,也不能所有时间瞒住所有人。”

  鲁本斯太太认可布莱克太太的话,同时眼睛里浮现出一丝好奇,是对新搬来的奥斯汀家的好奇。虽说生活在美林堡这样的大城市,他们作为有钱人,娱乐是比较丰富的,但那是对比其他人来说的。真要说的话,贵妇人的日子也很无聊。

  对于她们这样的人来说,自己的交际圈子里来个新人,也值得好奇讨论一段时间了。这一点,从她们最近的话题,总会有意无意说到广场18号的奥斯汀家就可见一斑了。

  鲁本斯太太听着旁边牌室里的动静,就对布莱克太太说:“维克多能在美林堡呆多久呢?”

  维克多是布莱克太太的长子,今年才二十岁,但已经作为和礼兰王国的殖民地官员在殖民地呆了两年了——他向往一种冒险的生活,但布莱克夫妇决计不允许自己的长子如此。最后双方拉锯、谈判,布莱克先生才给长子谋了殖民地官员的差事。

  这既能满足小布莱克先生‘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的念头,又相对有保障。而且实实在在地说,殖民地官员也算是一个肥差了。在殖民地任职,无论是想要借机发财,还是要积攒海外资历,未来在官场上走上坡路,都很容易呢。

  这一次维克多·布莱克回国,是因为他在殖民地感染了一种当地的寄生虫病,回国治病兼疗养的。

  虽然他现在依旧是那个喜欢冒险的青年,但两年时间里,一直生活在殖民地,也确实让他有些想念大城市生活的便捷与舒适了——他在殖民地任职时,呆的也是当地的大城市,但殖民地的大城市,大多数时候只是人口多而已。

  所以这些日子,小布莱克先生一直沉迷于美林堡的逍遥日子。除了和儿时的玩伴一起赌博、去乡间打猎、看各种城里新把戏外,他还被带着去认识了几个交际花。

  当他两年前离开这座城市时,他年纪尚小,还没有经过风月。但现在从殖民地回来,一切显然不同了。

  他在殖民地时接触过不下12个女孩儿,其中有的是殖民地的土著女孩儿,她们每一个都很纯洁,是不一样的异国风情。还有的就是驻殖民地低级军官的女儿了,在殖民地那种地方,还能接触到本国姑娘,也很不容易了。

  所以20岁的小布莱克先生再回自己生长的城市,对于女人和酒精都相当的得心应手。

  今天小布莱克先生留在了家里,不过也没有安分下来,而是和朋友们在牌室里玩儿纸牌,布莱克先生也时不时加入其中。

  骑马、棍术、纸牌…这都可以看作是此时年轻绅士们的必备技能了。

  “哦,这可说不准,或许还能呆两个月,又或许这个月月底就要回殖民地。你知道的,我们国家的文官向来紧缺。”说到这个,布莱克太太显示出有些得意的样子。

  和礼兰王国的文官必须得参加考试并通过才能担任,小布莱克先生就是通过了文官考试的。所谓布莱克先生为他谋了殖民地的差事,只是在通过文官考试后,分配他们的去处时使了劲儿而已。

  这样考核上岗的制度,让和礼兰王国的官僚系统其专业性、效率,都比周边很多国家强不少。但也导致很多时候文官是缺乏的——虽然每年文官考试时,录取人数会根据需要人数来调整,一般不会有太大缺口,但这可是殖民大扩张的时代啊!

  和礼兰王国的殖民地不断增加,需要的文官可是很多的!

  “这时间太短了,不然你该举办几场宴会,为维克多寻一个好妻子,至少是好‘未婚妻’的。”鲁本斯太太砸吧着嘴,说出来的话在此时是再平常不过的。

  其实以此时中产阶级男子的初婚年龄来说,维克多还远不到那个时候呢!中产阶级男子为了保证能供养一个家庭,叫自己的妻子不必出门工作,必须得达到一定收入才能考虑结婚的事,这就导致中产阶级男子大多晚婚!

  在中产阶级的婚嫁市场上,男子的初婚年龄比女子的初婚年龄大个10岁是完全不影响的。当然,如果更大一些,‘差了辈分’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那样当然是缺点——有钱的老头子要娶年轻姑娘,向来得忽视那姑娘身上别的缺点,比如说‘穷’。

  维克多·布莱克还很年轻,远不到考虑未婚妻的时候,不过他已经可以考虑了。

  他本人是王国的殖民地官员,父亲曾经是一位军官,脱离军队后,靠着军队的人脉,为军队提供军需,相当富裕。而他又只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分薄不了太多财产,算是非常优质的未婚男青年呢!

  “我倒是愿意将这事儿办成,我希望能用妻子和孩子拴住维克多的心…真的,我真担心他哪一天就出海了。但这事儿根本不可能办成,维克多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即使短暂迷恋女人的臂弯,也很快会离去。他绝不可能在这事儿上如我的意,绝不!”布莱克太太说起这个的时候也不无忧虑。

  这也是她早早透露出想为长子寻找一个妻子想法的原因(如果她不是早早透露了这个意思,差不多是她‘卫星’的鲁本斯太太也不可能忽然提到这个)。

  对于布莱克太太这个说法,鲁本斯太太表示她有话说:“这可说不定呢!亲爱的艾米!你或许做决断的时候比我强得多,我们中你总是拿主意的那个。但要说到‘男人’,你不会比我更了解了。”

  “我的亲亲夫婿,他年轻的时候几乎同小布莱克一个样儿,是什么使他发生改变的呢?”

  说到这里,鲁本斯太太十分得意,这也的确是她人生第一得意的事儿——这不奇怪,这年头的女性,若是迷倒了一个男人,将其变成了自己的丈夫,而后一生忠诚,那是怎么得意都不为过的。

  毕竟这就是个女性大多以‘妻子’这个身份为人生终极理想的年代,将自己人生全部意义放在丈夫和孩子身上,实属正常操作。

  “全是我的功劳!他自从看到我的第一眼,便不能自拔啦!从此之后,他不能离开我,去新世界冒险这种事,也就只是想想了。”

  “相信我,艾米!若是一个姑娘叫维克多真心牵挂,到时候他什么雄心壮志都会忘记的…你要将他赶到海上,他都不会去了!”

  布莱克太太无奈地看着鲁本斯太太:“那么,这样的姑娘要到哪里去找呢?”

  鲁本斯太太停顿了一秒钟,才继续流畅地说:“这就是我们举办宴会的意义所在了,不是吗?那么多好姑娘轮番出现,总有那么一个要叫维克多着迷的——呵呵,说起来奥斯汀家似乎只有一个独生女儿?”

  “太可惜了!她还太小了,听说她才12、3岁…她要是再年长一些,哪怕只是年长3岁,也可以将她列入考虑的范围,邀请她参加你举办的晚会。哦,一个大富翁的独生女儿,我只要想想就知道那女孩会多受垂涎了!”

  “呵呵,这个世界上的绅士就是这样的,最喜欢继承了大笔遗产的富有寡妇,又或者大富翁的独生女儿……”

  对于鲁本斯太太忽然提到了奥斯汀家的独生女儿,布莱克太太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哦,别说那个,富豪的独生女儿再好,那也不该是维克多的目标——我总是希望维克多未来妻子的父亲是一位将军,又或者是个议员。”

  军方的关系对布莱克先生的生意有好处,而政界的关系则是对维克多本人的前途有益。布莱克家已经过了单纯朝钱看的阶段了,所以布莱克太太自觉说这话还是挺有底气的。

  “这倒也是…”被布莱克太太否定了的鲁本斯太太有些讪讪的,笑得不太自然。

  这是这天两人的交谈中最后一次提到‘奥斯汀’,而下一次再与‘奥斯汀’有交集,已经是两天后她们结伴去广场18号做名片回访时的事了。

  就如同当初奥斯汀夫人做名片拜访时,双方没有直接见面,只是借由仆人传递了名片一样。布莱克太太和鲁本斯太太也只是递送了各自丈夫的名片,由奥斯汀府的仆人交给了奥斯汀夫人。

  奥斯汀夫人这天下午一直坐在小客厅,数着有多少名片被送来。随着名片一张张增多,她原本有些担心的心也放了下来。

  薇薇安从舞蹈室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五点钟了,见奥斯汀夫人神色轻松,就笑着走过去:“我说过的,妈妈根本不用担心这些…戈德莱尔太太肯定式值得倚仗的,不然达科奇夫人不会请她帮忙。”

  薇薇安穿着漂亮的舞裙,白绸子的裙摆纯洁华美。奥斯汀夫人从‘名片回访’的事儿里回过神来,就以一种欣赏此生最满意杰作的心情看她,眼神中满是慈爱:“今天跳舞的时间好像比平常要长一些?英格拉姆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