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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2 / 2)

  娆荼心尖一颤,随即若无其事地微笑道:“大人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阿蘅……是你的小名?”沈筑的声音在发颤,这一刻连他也不清楚,他究竟希不希望她是许蘅。

  “公子见到那对月牙坠子后的小字了?”

  “阿蘅,你到底是不是阿蘅?”沈筑紧紧握住她的双肩,几乎要将她纤弱的肩骨捏碎。

  娆荼闷哼了一声,“公子,你弄疼娆荼了。”

  沈筑盯着她略带迷茫的眸子,似有铮然一声巨响,心弦寸断,他红了眼眶,执拗道:“你说,你是阿蘅。”

  “对啊,奴是阿蘅,阿蘅是奴的小名……嗯……”

  她没有说完,他滚热的唇便已贴上来,堵住了她要说的话。

  他的手探入她的衣内,在那一道道伤痕之上流连,感受到怀中女子身体的诚实反应,他停下了动作,看着她含着点点星光泪痕的眸子,一把将她抱上马背,径直朝着远处山野上的荒庙疾驰而去。

  呯地一声,庙门被踹开,门砸在墙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两人翻滚到殿后一处空地,他急迫地闯进娇弱女子的身体,似要将她狠狠揉进自己的灵魂。

  暧昧的声音在黑暗中沉浮,许久之后,粗重的喘息声渐渐平息。

  娆荼青丝散乱,缩在男人怀里,碎发粘在额上,两颊红的好似涂了上等的胭脂膏子。

  沈筑为她渡了几口气,她才渐渐缓过来,疲惫不堪,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也无。

  月色透过破窗落在娆荼的脸上,她痴痴望着天上圆月,眼角滑过一行滚热的泪……

  沈筑为她抹去眼泪,见她这般,只觉五内俱焚,不知所以。

  他亲吻她脸上的泪,流连她身上的伤,一边骂她活该,一边将她抱紧,“你是我的人,只是我的!从今以后,谁也别想带你走!”

  那令人心颤的强横之中,居然隐藏着些卑微乞求的意味。

  娆荼对他柔柔一笑,“大人,我冷。”

  沈筑用袍子将她紧紧裹住,为她拢了拢满头散乱青丝,“地上潮,我们回去。”

  他将娆荼抱起,娆荼问:“去哪?”

  “回家。”

  “我不回去,沈府有我不想见之人。”

  他看向她,目光中忽然多了几分醋意,“难道不是因为你答应过南宫夷吾?”

  娆荼往他怀中埋了埋,闷声道:“大人应该早就猜到劫我之人是南宫夷吾,既然是老先生处心积虑雕琢的一记胜负手,不如就遂了他的愿。现在回去,既让我失信于南宫公子,也叫南宫老先生失了体面,老先生是心高气傲之人,若因此气坏了身子,何苦?”

  沈筑冷哼了一声,“什么失信不失信,以后不许跟别的男人谈什么约定!”说话的语气,命令胜过商榷。

  娆荼不言,只咬牙看着他,面色难以捉摸。

  沈筑低头睨了她一眼,“不服气吗?”他将那柄险些将他害死的神符匕首塞回到娆荼手中,“这是你的匕首。”

  娆荼嫣然一笑,柔声道:“不怕我再在你身上刺个窟窿?”

  “死有何苦?”沈筑在心中暗叹了一声,他不再纠结娆荼与许蘅,她是她,也不是她,对于他来说又有什么干系?

  这些日子她在公主府上,他夜不能寐,魂牵梦断,已经想的很明白。他想要的是许蘅那一点飘渺如烟的影子,也是娆荼真真切切的笑怒嗔痴。

  他早已分不清了。

  将女人抱到马背上,裹在他厚重的披风里,马儿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在山间小道,娆荼闷闷地道:“我身上软的很,只想找个安稳的地方好好歇歇,别回沈府了。”

  她埋在他的胸膛,说话时,温热而香甜的气息钻到他的脖子里,他身上僵了僵,握紧马缰绳道:“这附近有个快雪山庄,我们去那。”

  娆荼“嗯”了一声,马却忽然不走了,娆荼从披风中探出脑袋一看,却见前方路上赫然出现了三个黑衣蒙面人。

  娆荼微微一笑,抬头对沈筑道:“大人你猜猜,这些又是谁的人?”

  沈筑眼中波澜不惊,朝三个蒙面人扫了一眼,淡淡地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这个女人我娶定了,不必多费周折!”

  那三人中为首一人踏上前一步,抱拳朗声道:“沈大人,我主子可不管你娶不娶这个女人。”

  沈筑冷笑一声,“哦?那你的主子所求为何?”

  那黑衣人一字一句沉声道:“主子,要你的命!”话未说完,一道风声划破夜幕,牢牢钉在什么东西上。

  沈筑抱起娆荼迅疾往旁丛林中纵身一跃,变故陡生!

  山坡陡峭,两人滚落崖下,嘭地一声砸入山下泉涧,水势迅猛无比,将两人往下游裹挟而去。

  站在山上的一名黑衣刺客欲要下去查看,被为首那人拦下,“主子没让杀人,沈筑中了一记毒钉,有他好受,快撤!”

  凉意入骨,娆荼的身子冰麻一片,手脚早就没了知觉,水流直往口鼻中灌。悠悠荡荡不知飘了多久,恍然间,手臂被牢牢攥住,将她朝一个方向拉过去。

  水势渐小,哗啦一声,她被拉出了水面,山风悠悠拂过,将她浑身上下吹个透彻。娆荼猛吸了几口气,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直颤。

  旁边的男人狂咳了几声,身子重新直直砸入水中,溅起巨大水花,娆荼手忙脚乱拽住沈筑的衣角,使尽浑身解数将他拉到岸边。

  岸上尽是尖锐的大石,娆荼的小腿上被划出一条深可见骨的伤,鲜血淋漓,她却浑然不觉,接连叫了好几声“沈筑”,他亦没有半点回应。

  此时已是拂晓,深蓝的天边翻起一道鱼肚白,娆荼仰头四顾,茫然无人,这是一处空旷的山涧。

  令她欣喜的是,不远处有一抹低矮的阴影,好似一栋茅屋。她咬牙扶起沈筑,几乎将他的所有重量都压在自己肩上,一步一步艰难朝茅屋走去。

  到了屋外,她喊了几声,没有回应,轻轻在门上一推,早已腐朽的门板向内砸入地面,溅起灰尘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