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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姐姐你又犯病了吗?(1 / 2)

54.姐姐你又犯病了吗?

阮青枝心里还没反应过来,身影已动。

左臂抬起狠狠一撞,右手顺势狠拍下去,用了十成的力道。

对方在被迫松手的同时,手背上瞬间便肿起了一片。

一声脆响一声惨呼同时传开,周围顿时起了一片尖叫。

阮青枝手上没停,再次高高扬起,对准那张陌生的脸狠狠扇了下去:“放肆!”

站在旁边的夜寒完全没有来得及出手,就看见对面那个女人瞬间倒地,嘴一张吐出一口血,里面仿佛还有两颗牙齿。

夜寒闭上了眼睛,开始深深地怀疑人生。

说好的女孩子娇怯怯软绵绵风一吹就倒了呢?

这时周围的尖叫声已经震耳欲聋,几个陌生的妇人哀嚎着扑了过来,丫鬟婆子和几位小姐们在后面跟着,人人惶惑不安又有些莫名的兴奋。

打架了打架了!

这种大家族大场合上,打架其实是常有的事,但从来没听说过谁家正经嫡出的小姐把旁支长辈给打吐血的。

确切地说,就没有人见过未出阁的姑娘挨长辈的打骂还敢还手的!

反了天了!要了命了!她这是不要名声了!她是要把整个阮家的名声全都给毁了!

一大群不认识的婶子大娘嫂子们扯着嗓子对阮青枝破口大骂,早有人上前去扶了那位伯母起来,看着她肿到变形的脸、血糊糊的嘴,人人惊骇人人愤怒。

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这还是人干的事吗!相府死了主母,本家亲眷们好心来帮忙凑场居然还要挨晚辈的打!

这成何体统!相府必须给个交代!

人越聚越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长辈平辈晚辈还有丫鬟婆子们吱吱喳喳吵闹成一片。

阮青枝揉着微微发麻的掌心,冷冷地看着。

只要那些人的手指头不戳到她的脸上来、唾沫星子不喷到她眼前来,她就懒得动。

终究还是有那沉不住气的,听话音仿佛是哪家的一位嫂子,觉得对长辈们尽孝心的机会来了,忙一马当先地冲出来,扬起巴掌便向阮青枝的脸上招呼:“相府自己不会教导女儿,我来……”

话还未说完清脆的巴掌声已响起,周围惊呼声再次如海潮狂啸。

那位嫂子捂着脸倒在地上,也不哭也不喊,怔怔的仿佛不知身在何处。

这一次阮青枝没有再搓手心,轻轻掰了掰手腕看向众人:“下一个谁来?”

夜寒在她身后发出了一声不合时宜的低笑。

“姐姐!”阮碧筠哭着扑过来,“你这是干什么呀!你又犯病了吗?”

阮青枝抬了抬手。

阮碧筠立刻站定,惊恐地看着她:“姐姐,你看看我,我是筠儿啊!你不要打我好不好?咱们家在办丧事,好些族人都在呢,你若是再犯错,父亲会把你关起来的!姐姐!”

“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打死你。”阮青枝平静地道。

阮碧筠立刻把嘴闭上了。

但她先前的那番话已经起到了作用,周围好些长辈已在惊叹:

“居然是有病的?难怪这些年都不怎么出门见人!”

“犯病就会六亲不认随便打人吗?那真是太可怕了!是疯病吧?”

“肯定是疯病!你看她这副蓬头垢面的样子,不是疯子谁这样出来见人啊?”

“哎哟那可惨了,有疯病怕是不怎么好说亲事啊!”

“二姐儿才惨呢,从小到大不知道被她欺负成什么样了!”

……

阮青枝双手抱胸静静地听着,并不出言争辩,于是众人就更加相信了阮碧筠的话,真把阮青枝当疯子看待了。

对付疯子其实很简单的。抓起来、捆起来,让她不能闹事就可以了。

于是旁边三个妇人互相使了个眼色,默契地走出人群,摆出原始人围猎似的阵势各张开手臂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向阮青枝围了过来。

阮青枝默默地拔出了匕首。

夜寒没忍住又笑了出来。

这真是没法玩了。三个妇人齐齐顿住了脚步,直起腰来愤恨地瞪着阮青枝。其中一人开口骂道:“小贱蹄子,你还敢杀我们不成?”

阮青枝淡淡地道:“刚才你们也不信我敢打你们。”

但我还是打了。所以,要不要试试我敢不敢杀?

没有人愿意试这个的。三个妇人齐齐后退,有两个踩着了后面人的脚,顿时又惹起了一片惊骂。

阮青枝拿匕首在手中转着,神情淡漠:“还有,刚才那位……是槐花堡子的六婶子吧?您喊我什么?小贱蹄子?”

六婶子叉腰怒吼:“喊你小贱蹄子又怎么了?你目无尊卑不敬长辈,照家法打死都不为过!”

“你们不是不想打,是打不过啊。”阮青枝眨眨眼无辜地道。

六婶子气得再次撸袖子冲出来,看见阮青枝手里的匕首又有些打怵,心里暗暗地盼着后面的人拉住她,然而并没有。

于是她只得讪讪地自己停了步,盯着阮青枝怒骂:“阮家世代诗书继世,怎么会出了你这种不通人性的贱胚子!我们真是几辈子都没见识过这种事!”

阮青枝看着她,嘲讽冷笑:“那你现在见识过了,可以朝闻夕死了吗?”

六婶子呆了一呆,回头去问旁人:“什么意思啊?”

一个认真读过书的晚辈向她解释道:“意思是你已经没有遗憾,可以去死了。”

六婶子气得哇呀呀怪叫起来。

阮青枝已不耐烦了,拔出匕首摆弄着,冷冷地道:“我母亲尸骨未寒,我不想在这里跟你们纠缠,你们最好也不要来惹我。平日里都是沾了相府的光才有口饭吃的,也别搭着架子在我跟前充什么婶子大娘,这世间高低尊卑还真不是靠辈分撑起来的!”

“孽畜,给我跪下!”远处传来一声暴喝,不用问也知道是谁来了。

阮青枝不觉得自己是孽畜,所以不用跪下,端端正正地站着迎接父亲大人的到来。

“你又惹出了什么事?”阮文忠厉声喝问,“听说你长了本事了,敢打长辈了?”

相爷一来,局面就跟刚才不一样了。那些前一刻还在阮青枝面前横眉竖目的婶子大娘们立刻换上了笑脸,不约而同地迎上去施礼,一口一个“大哥”叫得那叫一个亲。

有嘴快的抢着说道:“大哥也不要太生气了,孩子自己也不想这样,谁愿意得这个病呢?我们也不是真要跟一个孩子生气,把她关起来不要惹事也就是了!”

阮文忠听得莫名其妙,阮碧筠忙凑到他身边低声说道:“不敬尊长可是大罪,若传出去全府的名声都要受影响,所以我骗她们说姐姐有疯病……”

“这样啊,”阮文忠心领神会立刻抬起头来,“多谢诸位体谅,但相府自有相府的规矩,这种孽障也是不能纵容的!福儿——”

福儿脚下打了个趔趄,仿佛整个人都瘪了下去。

从前他曾经觉得成为老爷身边的第一人是无上的荣耀,现在却只盼着老爷多记住几个名字,不要一有事就喊他。

阮文忠可不管小厮怕不怕,指着阮青枝就厉声下了命令:“把这个孽畜拖下去,打她二十板子!”

福儿脚底发软不肯动,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阮青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丞相大人,你都活了快四十岁了,当官也当了二十来年了,还是这么不懂事吗?你平时在朝堂上也是这么说话,皇帝都不骂你吗?”

“你!反了反了!给我拿下她!”阮文忠暴跳如雷。

阮青枝比他更加无奈。她实在想不明白,一个未到四十岁就能官至宰相的人,怎么可以在吃过那么多次瘪以后还这么横冲直撞的,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他就那么自信这个家还是他说了算?

此刻众小厮们看着虎视眈眈的夜寒依旧不敢上前,气氛比先前更加诡异。

为了替阮文忠解围,阮青枝只得嚣张地冷笑了一声,向人群后面正努力地想挤进来的携云伴月叫道:“快去报官!去告御状!就说当朝丞相阮文忠无故杖杀亲女,请京兆尹大人来见证,请御史台、请皇上来为咱们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