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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难道厉王要倒插门吗?(1 / 2)

108.难道厉王要倒插门吗?

福安殿上,盛席华筵,歌舞升平。

这场宫宴,说是为厉王和新册封的青阳郡主所设,但两位主角迟迟没有出场。皇帝没提,旁人也就没问,推杯换盏问候寒暄各有各的热闹,人人都很忙。

趁着歌舞间隙,晋王凌霜手持酒盏,笑吟吟走到了阮碧筠的面前:“二小姐。”

阮碧筠眼睛一亮,脸上瞬间绽开温婉的笑容,款款站起敛衽为礼:“五殿下。”

周围响起了一片惊叹,羡慕的或者嫉妒的。

阮碧筠手持酒盏抬起头来,笑意更深:“殿下,民女失礼了。该是民女敬您才对。”

凌霜向后退了半步,笑容依旧:“二小姐误会了,本王不是来敬酒的。”

旁边不知谁家姑娘发出了一声轻笑。

阮碧筠脸上一红,眼睛却仍是亮亮的,写满毫不设防的信任,认真地看着凌霜:“那么,殿下所为何来呢?”

极少有人能在这样清澈的目光面前保持不为所动的。对面桌上几个少年已经看得直了眼,送到嘴边的酒都忘了喝。

凌霜脸上神情却丝毫未变,真诚而疏离地笑着:“本王多日不见青阳郡主,甚是思念。听说二小姐是跟青阳郡主一起来的,不知郡主此刻人在何处?”

阮碧筠脸上笑容倏然僵住,旁边几个小姑娘已经互相推搡着笑了起来,嘁嘁喳喳低声议论不休。

凌霜目光诚挚,耐心地等待着阮碧筠的回答。

“殿下,”阮碧筠轻咳一声,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我姐姐她……刚进宫就被一个小太监叫走了,好像是为了厉王殿下的事。”

凌霜想了一想,笑了:“原来如此。多谢告知。”

说罢转身就走。

阮碧筠的酒盏还在手中捏着,温婉站立的动作有些僵硬。身后又有笑声响起,仿佛满殿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这可不行!

阮碧筠将心一横,推开椅子追出两步:“晋王殿下!”

凌霜站定,转过身来真诚地看着她:“二小姐还有何事?”

这边动作一大,看过来的目光就更多了。

阮碧筠微微低头,双手托起酒盏,笑容小心翼翼如同蝴蝶在花瓣上颤动翅膀:“我……民女以杯中清酒敬殿下,愿殿下展眼万里锦绣,事事如意。”

凌霜握紧手中酒盏,停滞片刻,又笑了:“谢你吉言。不过,本王侥幸生在天家,一落地便是万里的锦绣,时至今日还真不曾有人能让本王不如意。”

“殿下知道民女不是那个意思。”阮碧筠双手轻颤,声音低不可闻。

凌霜始终不肯饮酒,看着她,笑容渐冷:“阮二小姐,刚才那句话,您在三个月前是否已经对四哥说过?前两天三哥刚回京炙手可热,您是否也用同样的话向他示过好?”

阮碧筠愕然抬头,手中酒盏握得不稳,酒水倾出来洒得她满手都是。

凌霜很有礼貌地微微颔首致意,之后就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绕过一个添酒的宫女,径直走回自己那一桌坐下了。

阮碧筠尴尬地僵在原处,只觉得众人的目光如芒刺在背。

但最让她心惊胆战的不是众人的目光,而是凌霜刚才的那两句话。

她知道凌霜已经领会了她的意思,所以那两句话并不是在羞辱她。他只是在拒绝而已。

他拒绝,也并不是因为她朝三暮四摇摆不定,而是因为……

她先选择了睿王,然后睿王倒台了,此刻正在被御史台、刑部和大理寺轮番审问,前程已经注定无望;

她偷偷向厉王示过好,然后厉王就为皇帝所不喜,大功在身却没有得到任何封赏,还被皇帝罚跪在太和殿前,此刻也不知道性命还在不在。

晋王不想做第三个,所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

他是什么意思?那两个人难道是因为被她选择过,所以才会倒霉的?

阮碧筠觉得这简直是个笑话。可是此时此刻,就连她自己也忍不住要这样想,旁人只怕更是早已把她当作灾星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是说凤命的女子一生富贵荣华风平浪静吗?

上一世,凤命的那个女人看中了一个非嫡非长毫不起眼的皇子,才刚刚定亲,那个皇子就如有神助屡立大功,没过半年就水到渠成地做了太子!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处处都不顺?

难道她不是真的凤命吗?

阮碧筠始终不敢往这个方向去想,可这个念头还是钻进了她的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

凤命的女子不会经历这么多波折,如今她经历了,只能说明她不是真的。

可她当初明明反复确认过的!她熬了那么多年、费了那么多心思才寻来这么一个机会,怎么可能出这种错!

阮碧筠越想越慌乱,心里突突乱跳、耳中嗡嗡乱响,踉踉跄跄向旁边走出两步,忽然一头栽了下去。

旁边立刻响起了一片惊呼。附近的几位小姐齐齐跳了起来,各自向旁边跃开,并没有人肯过来扶她一把。

就连一向与她交好的王四小姐也只是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再不肯上前半步。

嘴快的柳娇娇更是扯着嗓子尖叫了起来:“快来人啊!筠姐姐大胆示爱被晋王殿下拒绝,羞得死过去了——”

这一嗓子过后,那些坐得远没看见前面故事的官员和女眷们也都立刻明白了。

对面那桌上众少年放下了手里的杯盏,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少年热血,最是见不得那些鬼鬼祟祟的事。先前阮二小姐与睿王两心相悦的消息满城皆知,京中少年虽失落,却也乐见其成。如今时间才过去多久?睿王还没定罪呢,这位阮二小姐就急着去寻摸别人了?

当下,殿中夫人小姐们议论纷纷、官员和少年们大摇其头,一片乱哄哄。

最后还是两个嬷嬷上前将阮碧筠扶了起来,见她并无什么大碍,也就没忙着传太医,只奉了太后的命令扶她到偏殿去歇息。

往外走时阮碧筠已经清醒了几分,听着殿中纷纷的议论,更觉得羞愤欲死。

正在这时,殿外却忽然响起了清亮亮的一声喊:“厉王殿下到、青阳郡主到——”

主角来了。

满殿官员及其家眷还有宗亲们齐齐站起相迎,气氛十分热烈。

阮碧筠被嬷嬷们扶着避让到一旁,看着一身红衣耀眼夺目的阮青枝、再看看她身旁虽然脸色略显苍白却难掩一身贵气的夜寒,心脏一揪一揪的疼。

阮青枝并没有注意到路边那道带着嫉妒和恨意的目光。

作为新晋郡主以及今日宫宴的主角,她收起了平时漫不经心的态度,端端正正走在夜寒身旁,步伐沉稳,目不斜视。

进门行礼,一跪三叩庄重端雅,看得在座的皇后和嫔妃们都有些恍惚。

尤其是皇后。她管束着宫中诸多女子,最是清楚这看似简单的跪拜行礼,内中其实大有文章。

规矩人人都懂,能做到完美的百中无一。

一举手一投足,衣袖摆动的幅度和速度,差之毫厘就可能会谬以千里,真真是半点儿也瞒不得人。

毫无疑问,此刻阮青枝的这一跪拜,是皇后见过的做得最无可挑剔的一个。

这哪里像是只学过三天礼仪的,即便是一丝不苟地练上三个月,也未必能有这般完美无缺!

皇后转头看向身边的曹嬷嬷,忽然一惊,失态地打翻了手边的酒盏。

这事,不对啊!

“曹姝!”皇后咬牙。

曹嬷嬷慌忙跪了下去,压低了声音急道:“娘娘,奴婢确实是按您的吩咐教的啊!这几天郡主学得一丝也不错,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说话间,阮青枝已经行过礼,起身入席,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夜寒的身边。

皇后看着她微微翘起的唇角,忽觉心中一阵发冷。

阮青枝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起头看过去,露出一个乖巧无害的笑容,却吓得皇后顿时花容失色。

夜寒察觉到了这一场小小的交锋,立刻凑到阮青枝耳边低问:“皇后怎么得罪你了?”

阮青枝眯起眼睛笑道:“你知道这几天曹嬷嬷是怎么教我礼数的吗?她教我面圣叩拜之时,广袖长垂,叉手铺开,双手要尽力前伸,不能垫在额头下面。”

夜寒听罢,眉头紧皱:“南齐没有这样的礼数。”

阮青枝笑道:“曹嬷嬷说那是古礼。她还说陛下好古,见我行古礼一定高兴。”

夜寒摇头,眉心拧得更紧:“我还真不曾听过这样的古礼。”

阮青枝向跪在地上的曹嬷嬷瞥了一眼,轻笑:“我不知道南齐有没有那样的古礼。我只知道,在我之前经历过的某一世中,拜死人的丧礼恰好就是那样的姿势。”

夜寒一凛,脸色顿时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