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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抛妻弃子丧尽天良(1 / 2)

111.抛妻弃子丧尽天良

次日阮青枝醒来的时候迷迷瞪瞪,只觉得眼前帐子在转、房梁在转,那张恨不得怼到她眼睛里来的大脸也在转。

这可真是太惊悚了。

阮青枝一巴掌拍了过去,然后才看清是夜寒捂住了半边脸,委屈兮兮地看着她。

“啊,哈哈,是你啊!”阮青枝尴尬,之后又瞪圆了眼睛:“大清早的,你怎么又跑到我房间里来了?让人看见成什么样子!”

夜寒在脸上搓了两下,放下手,无奈地看着她:“已经不早了,未时了。”

“下午了?!”阮青枝惊恐地跳了起来,“不可能!我怎么可能那么能睡!”

这一跳晕得更厉害了。她身子一晃险些大头朝下栽到地上去,好容易扶稳以后又发现褥子是陌生的、帐子是陌生的、床也是陌生的。

直至此刻阮青枝心里仍存了一丝侥幸,然后又被夜寒无情地打破了:“而且,这不是你的房间,是我的。”

阮青枝费了好一番周折才在床沿上坐稳了,抬头环视四周,果然是陌生的房间,收拾得极为雅致,比她那破屋子可精致多了。

有点儿羡慕。

阮青枝伸手拽了拽帐子,问:“我可以赖在这儿不走了吗?”

“不行。”夜寒无情地拒绝了她。

阮青枝委屈极了:“怎么就不行了?这是我外祖家的园子!而且你都住过我的房间,凭什么我住你这儿就不行?”

夜寒退后两步在窗前坐了下来,一脸无奈:“第一,你住在这里,我很不好过;第二,栾老夫人听说你昨晚睡在这儿,一大早就已经杀上门来了,此刻正在暖阁里坐着。你要在这儿住,不妨先问问她老人家肯不肯答应?”

“我外祖母来了?”阮青枝有些意外,忙趿着鞋子下了床开始找衣裳:“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她老人家来做什么?”

夜寒看着她,淡定地道:“栾老夫人认为我乘人之危,欺负了她的宝贝外孙女。我听那意思仿佛是要来找我讨个说法,说不定还要发动御史台参我一本。”

阮青枝拍拍脑门想了想,问:“这个罪名严重吗?”

夜寒点头:“如果父皇肯袒护我,就不严重;如果苦主不追究,也可以不严重。”

阮青枝:“哦。”

但是他的父皇不会袒护他的,而且“苦主”阮家追究不追究不知道,栾家的脾气是一定要追究到底的。

所以,很严重咯?

阮青枝抱着衣裳就冲到了夜寒的面前:“既然事情那么严重,你为什么要乘人之危?昨晚我是怎么糊里糊涂跟着你回来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夜寒没说话,定定地看着她,缓缓抬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裳。

阮青枝眼睛都瞪圆了:“你你你……过分了啊!大白天的你这样……咦?!”

只见夜寒露出来的肩膀上深深的好几排牙印,跟被狗啃了似的。

阮青枝惊叹:“这几下子啃得很艺术啊!这什么情况?”

夜寒重新穿好衣裳,横了她一眼:“昨晚我说要送某人回家,某人就像只小狗似的扑到我怀里来又撕又咬,还当街控诉我抛妻弃子丧尽天良,哭得附近三条街都听见了。”

阮青枝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心道难怪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原来是哭肿了。

真是不像话!都怪……

算了,不怪夜寒,怪宫里的酒。

阮青枝有些心虚。出于无理也要争三分的原则,她决定责怪夜寒没有拦住她喝酒。

夜寒虽没有察觉到她的意图,却已经敏锐地接收到了她那个怨念的眼神,立刻又赏了她一记白眼:“这件事,你必须给本王一个交代:这个不靠谱的‘妻’,本王受点儿委屈勉强收下也未为不可;但是,‘子’在哪儿呢?”

阮青枝顿时心虚,支吾半天,讪讪道:“‘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自己要想办法呀!”

夜寒嫌弃地瞥了一眼她那小身板,无奈:“办法还没想出来,不过栾老夫人大约快要杀过来了。你若是再不把衣裳穿好,一会儿就直接换素衣去参加我的葬礼吧!”

阮青枝这才想起衣裳还在自己的怀里抱着没来得及穿,忙慌里慌张地套在身上。果然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婢女的声音:“殿下,郡主醒了没有?老夫人要过来了!”

这是栾家的园子,下人基本都是栾家的,栾老夫人走在这里完全可以畅通无阻。

阮青枝忙向外面急喊:“起了起了!给我把人拦住!”

婢女应声是没有再多话。阮青枝胡乱将头发挽起来,找水抹了把脸就奔了出去:“哪呢哪呢?我外祖母在哪儿呢?”

夜寒没法子只得追出来,拉着她进了一座暖阁。果然栾老夫人正在里面坐着,栾中丞也在。

阮青枝看着二老的脸色,忽然觉得有点不妙,忙顿住脚步往夜寒的身后缩了缩。

栾老夫妇见状脸色更难看了,虽然碍于身份不得不起身给夜寒行礼,那脸色却阴沉得跟见了杀父仇人似的。

夜寒很不讲义气地反手将阮青枝拎出来,塞给了他们:“栾大人,本王……能喊冤吗?”

栾中丞冷哼一声,重重地坐了回去:“你冤在何处?”

夜寒不敢玩笑,忙把昨晚的事拣要紧的说了,反复强调自己是在书房里睡的,并不敢真的“乘人之危”。

二老听罢神情并未缓和。栾中丞沉着脸道:“那日在宫门口,该嘱咐的话老夫都已经嘱咐过了。本以为殿下已不是小孩子了,事关终身应当知道轻重!”

言外之意,别把责任推到我家外孙女头上。她小,你可不小了!

夜寒闻言脸色更红,连连称是。

栾老夫人没有插话,也没理会阮青枝的撒娇,顺手将她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怒问:“你盘这么个发髻是什么意思?”

阮青枝往头上摸了一把,这才想起刚才出门太急,忙乱中好像又把发髻给挽错了,弄成妇人装束了。

顿时面红耳赤。

栾老夫人看见她的神情更是大惊:“怎么回事?你真的……”

“没有呀没有呀!”阮青枝也吓坏了,“您老不要乱想!谁家做了偷偷摸摸的事不藏着掖着,还能故意让人知道不成?我就是出门太急弄错了!”

栾老夫人将信将疑,盯着她的脸好半天没有说话。

阮青枝急了:“外祖母,您二老能不能不要再追究这个了?很尴尬的好不好!万一把我臊着了,我一着急出门跳井了,你们可就又没有外孙女了!”

栾老夫人吓了一跳,果然不敢再问了,只好瞪着夜寒,冷声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你们做得荒唐!”

夜寒连连称是,阮青枝却还没想明白,忍不住皱了皱眉:“哪件事?”

“其实主要错在你!”栾中丞冷脸看着她,“赴宫宴也能喝醉?喝醉了不老老实实跟你爹回家,还敢跟外人走,还在大街上撒酒疯?”

这会儿阮青枝头晕得轻了些,终于勉强搞清了眼前的状况,脑筋也渐渐地清楚了几分。

她不再躲闪,正面迎上了栾中丞的目光:“外公,您真的相信我跟我爹回去会比现在好吗?”

栾中丞揪住了胡子。

阮青枝站起来,回到了夜寒身边,神色郑重:“既然事情主要是我的错,二老就别骂夜……殿下了,他挺冤的。这件事是我不好,但我错也只错在了不该喝醉。至于撒酒疯什么的,一来我自己控制不住,二来——我们都定亲了,也不算是‘外人’了吧?再说我们在阳城闹的阵仗那么大,我现在就算要装作一个不出闺门的娇小姐,也没人信我啊!”

栾中丞胡子在手指上绕了好几圈,下巴都薅肿了也没想出该如何接话。

还是栾老夫人斥道:“在阳城那是为了救人无可奈何,如今却是在上京!而且定了亲怎么就不是外人了?定了亲更应该避嫌!你哪里知道那些小人的嘴里会说出什么来!”

“栾老夫人,”夜寒沉声反驳,“我和青枝本不是盲婚哑嫁,这门婚事也不是双方父母的安排,而是我们自己的主意,我实在不知有什么可避嫌的。我二人若是只顾畏惧世人的眼光,今生恐怕就只能错过了。”

“错过又如何?”栾中丞沉声反问,“婚姻事本来就是长辈做主!你们小孩子自己瞎闹腾什么?!”

阮青枝闻言顿时不乐意了。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栾老夫人已经瞪大了眼,脸色十分不善:“你怎么说话呢?!”

刚刚还板着面孔一脸威严的栾中丞肩膀一耸,眼角立刻耷拉下去:“夫人,孩子不懂事不能惯着……”

栾老夫人怒冲冲打断了他的话:“那你也不能乱逞威风!什么叫‘小孩子瞎闹’?我外孙女哪里瞎闹了!”

栾中丞缩了缩肩膀,没吭声。

阮青枝看出了门道,忽然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