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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现在退婚还来得及吗?(2 / 2)

阮青枝本来已经要走过去了,听见这话又转了回来,直直地盯着他:“你说的,是我哪个妹妹?”

“郡主,”二皇子皱眉,“小宇年纪小不懂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年纪小不懂事?”阮青枝挑眉,“比我大好几个月呢!再说我也没跟他吵架啊,我只是觉得好奇,问一问罢了!”

二皇子还想说什么,七皇子已经甩开他冲到了阮青枝面前:“妾生的也能叫妹妹吗?我说的当然是你嫡出的那个妹妹,阮二小姐!”

“哦,”阮青枝眯起眼睛笑了,“我二妹妹啊?她倒确实不是妾生的。”

她是外室生的。

七皇子显然也想起了最近的那些传闻,脸色霎时涨红得更厉害了,瞪着阮青枝像瞪着仇人似的:“阮二小姐出身不如你,可她谨言慎行严守闺训,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哪像你……”

“够了!”夜寒走过来将阮青枝护在了身后,“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三哥!”七皇子吃了一吓,随即又大为气恼:“三哥,她配不上你!”

二皇子见事不对,忙向夜寒使个眼色,之后用力提起了七皇子的胳膊拖着就要走。

阮青枝却在后面冷声问:“我妹妹此刻在哪儿?”

七皇子脱口而出:“在缙禧楼……”

之后又慌忙住口,愤怒地转身回来瞪着阮青枝:“你问这个干什么?我说她比你好,你就要去欺负她出气吗?”

阮青枝回头向夜寒抱怨道:“我是真不喜欢跟小屁孩说话。相比之下,还是你这样的老男人比较讨喜!”

二皇子七皇子还有尚不太懂事的九皇子闻言都有点发懵。

夜寒一时哭笑不得,咬着牙问:“所以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阮青枝打了个哈哈,拽着他紧走几步避开旁人,低声问:“你能不能派人去盯一下阮碧筠?我总觉得有点不放心。”

夜寒闻言立刻吩咐了士兵去办,之后才低声问:“哪里不对劲?你最近又见她了?”

阮青枝看看四下无人,便压低声音把昨晚的事拣要紧的说了,总结道:“她若是真被我吓住了,今天就不该出门。可我听你家小七的意思却分明是刚刚见过她,而且很显然从她那里听了我许多坏话。我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

“确实不对。”夜寒很赞同她的判断,“看来她是一天也不打算安分了。这样,今后让林安专门盯着她,只要她出门就跟上。菁华院那边你也不要放松,那个叫小鱼的丫头该拉拢就拉拢,别放着不用。”

阮青枝一一应下,远远看到二皇子他们已经进了庆王府大门,忙也拉着夜寒走出去,跟上了吊唁的队伍。

今日的庆王府算是把前面十几年都没有过的热闹全都找补回来了。帝室宗亲文武百官能来的几乎全都来了,门前的大街上熙熙攘攘堪比庙会。

府中的三个孩子年纪都小,撑不起这么大的场面,少不得要二皇子五皇子等人帮着料理,另有一位长辈宗亲在这里主持大局。

夜寒进门没多久就被底下人请去问事情了,阮青枝只好自己一个人走进了灵堂。

她也不懂得本朝吊唁的礼仪,只得学着旁边的人马马虎虎行了礼,接了小太监递过来的香,端端正正插到了香炉里。

暗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看,阮青枝一概不在意。

她没什么好心虚的。

看着灵堂之中并排的两个牌位,阮青枝平平静静地道:“现在我差不多够资格称你们一声大哥大嫂了。虽然我不认识你们,也学不来你们做的事,但我还是愿意来给你们上一炷香,希望你们在天上,获得安宁。”

说罢再次行礼,就可以退出去了。庆王府三个孩子神情木然地在两旁还礼,如同三只可怜的小木偶。

“这真是……造孽啊。”阮青枝出门以后喟然长叹。

旁边有个妇人顺口问:“大殿下一生没作什么恶,你怎么说是造孽?”

阮青枝淡淡道:“做父母的不爱惜自己的性命,脑子一热说做什么就一定要做什么,全然不管自己做的事会有什么后果,到如今害得三个孩子活在世上孤苦伶仃,这还不算是造孽吗?”

那妇人想了想,也跟着叹气:“还真是这么回事。唉,可怜了孩子了!”

阮青枝没有再跟人搭话,径直走到外面去找夜寒,却见栾中丞正在一条小道旁边踱来踱去,仿佛是在等人。

有点儿不妙。

阮青枝本能地想逃,栾中丞却已经看见了她,立刻走了过来。

这会儿逃跑已经来不及了,阮青枝只得上前行礼,捏着嗓子甜甜地叫了一声“外公”。

“你跟我来!”栾中丞转身就走。

阮青枝只得跟上。本想找人给夜寒传个话,却见原先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士兵早已经没了踪影,也不知是自觉去替她搬救兵还是临阵脱逃了。

没办法,阮青枝只得老老实实地跟着栾中丞到了一处避人的地方,低头等着听训。

栾中丞却仿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管看着她唉声叹气,好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阮青枝等得心焦,干脆自己跺脚说道:“我知道外公想骂我。没事儿您骂吧,我脸皮厚,不会寻短见的!”

栾中丞似乎松了口气,立刻问道:“你先前在朝堂上闹自尽,是吓唬人的?”

阮青枝点点头:“当然,我这么厚的脸皮,怎么可能因为觉得丢脸就寻死!”

“你!”栾中丞脸上有些怒色,之后又叹了口气:“以后少玩这个。你外公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

阮青枝愣了一下,随后垂下头去,低低应了声“是”。

栾中丞看着她,似乎想训斥,迟疑了一阵又咽了下去,放软了声音埋怨道:“厉王恢复身份的事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你何必急成这样,把自己的名声都搭了进去!万一……”

“没有万一,”阮青枝打断道,“而且也没有别的办法。咱们有一百种办法在皇帝面前提这件事,他就有一百种办法拖延、拒绝!你没看他今天在朝堂上那个样子,那岂止是不肯赐婚,他分明还不死心,在盘算着给我另外安排婚事呢!”

栾中丞用袖子扫了扫石凳上的雪,坐了下来:“即便是现在,陛下也未必就真的绝了那个念头。所以你要提醒殿下小心,暗箭难防。”

阮青枝脸色一沉。

她知道这番担忧不无道理。她已经定亲不能另嫁,但若是丧夫呢?寡妇再嫁不算什么光彩的事,但为了凤命的吉谶,皇家什么事干不出来?

“外公,”阮青枝皱着眉头问,“皇帝怎么会那么不喜欢夜寒?他该不会不是皇帝亲生的吧?难道他母妃……”

栾中丞黑脸:“小小年纪成天胡思乱想些什么!厉王当然是陛下的儿子!不然你以为你外公我是要追随一个外姓贼人造南齐的反吗?”

阮青枝慌忙摇头连连赔罪。

栾中丞气呼呼地瞪了她好几眼,之后才勉强平复了怒气,叹道:“人心复杂,就连自己也看不明白,何况外人。这件事与你无关,不要乱打听!”

阮青枝只得低头答应着,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栾中丞看了她许久,又叹气:“你心里有主意,我也不能说什么。只盼你能比你娘清醒一点,别傻乎乎什么都献出去,最后被人连皮带骨吃个干干净净!”

阮青枝满脸堆笑连连答应。

栾中丞也不知她有没有听进去,只得换了个话题道:“今日朝堂上,厉王仿佛跟阮文忠达成了某种默契,这是怎么回事?”

阮青枝闻言忙道:“正要跟您说。外公,御史台查阮家的那个案子,恐怕还要辛苦您先压一压。”

“为何?”栾中丞脸色难看。

阮青枝想了想,道:“明面上,是因为夜寒跟我爹达成了协议,我爹帮我们隐瞒一个秘密,夜寒想办法压下御史台的案子保住阮家。”

“秘密?”栾中丞看看她,再看看灵堂的方向,若有所思。

阮青枝没有多作解释,又继续道:“但真正的原因是,我爹和皇帝有件事互相忌惮着。具体是什么我们还没有查到,但那个秘密能让我爹碌碌无为却稳坐相位多年,可想而知必定不简单。如今我们疑心我娘的死也与那个秘密有关,所以相府的事不能查。”

栾中丞一会儿瞪眼一会儿摇头,脸色沉沉,显然对这件事极为重视。

阮青枝看着他,认真道:“那件事到底牵连了多少人,我们谁也不知道。所以在确保安全无虞之前,请外公暂且压下御史台的案子,不要深究。”

栾中丞许久没有接话。

阮青枝有些担忧:“外公,我知道您为我娘的事……”

“不是。”栾中丞打断了她的话,“我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先前没有想明白,照你这么说倒是有点意思了。”

阮青枝不敢追问,仰头等着听他解释。

栾中丞捻着胡须沉吟良久,沉声道:“这么说,恐怕不单是玉娘之死……从阮文忠费尽了心思死缠烂打求娶玉娘开始,事情就很不对。”

“他费心思求娶我娘?”阮青枝皱眉,“明明不喜欢,却要死缠烂打求娶?这么说,那件旧事会不会也牵扯到了栾家?”

栾中丞不答话,仍旧用力地揪着胡须。

阮青枝忽然又说道:“又或者当时并没有牵扯栾家,是我爹娶了我娘,所以栾家糊里糊涂地被牵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