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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节(1 / 2)





  留得陆辞清静,继续想狄青的事。

  他现在已能肯定,小狸奴会有那些反应,绝对是在暗恋自己。

  陆辞唇角挂着不自知的微笑,忽轻轻地笑出声来。

  对于这点,他可谓有十足信心,是不可能弄错的。

  不过,小狄青所怀的那点大白心思,且搁在一旁。

  关键在于,自现代起,就‘恋爱没少谈,却没动过心’的自己,在察觉到这一点后,竟丝毫不觉反感排斥,甚至还觉得那般拼命保护自己,将他的安危看得比性命还重,浴血奋战,武勇绝伦的小狄青,很是英俊逼人,英姿飒爽……

  更不可思议的是,还令他颇感……喜爱。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不过转念一想,陆辞又不再为自己的‘轻易动心’感到意外了。

  身边的这位狄小郎君,在他无意的一路保驾护航下,早已不可能成为史上那先受刺配充军,于大小战役中以命搏命、落得遍体鳞伤,才得以扶摇直上的‘涅面将军’了。

  而是他灌注无数心血,长年费心引导,认真帮着打算……甚至还是一颗自有小小心机,有意顺着他心意长,好吸引他注意力的漂亮果实。

  学识方面,狄青起初于他所创建的州学念了几年,后背井离乡,追随他到了京城。在汴京住时,他固然无暇分神,狄青却也得到了朱说和柳七等人的轮流教学。

  再是随他辗转别处,路途之中闲得无事,他做的最多的,便是专心辅导狄青的课业了。

  尽管入兵营后,因精力分散,进度上不可避免地拉下一些,但也从未荒废过。

  狄青绝不是柳七那种自制力较为薄弱、好躲懒的性子,每夜都一丝不苟地按他所要求的那般,至少练上几篇策论,背一两回书。

  武艺方面,狄青就更是幸运了——先后得到齐骆与曹玮的悉心指教,又恰巧碰上吐蕃攻城,随曹玮出征清扫周边部族,再是近期的伏击党项。

  狄青本就是体能强于脑力的典型,得这几次战火磨砺,他简直如脱胎换骨一般,气势一日胜过一日。

  思及此处,陆辞眼底不由掠过一抹微妙。

  就像同样被他大刀阔斧改了命运、柳词不再成为市井中最受青睐的存在、却在仕林中名声颇佳的柳七一般,他对狄青的影响,无疑因那份对其身份的后知后觉而更巨。

  究竟是好是坏,那真是老天知道了。

  不过未曾纠结多久,陆辞想到什么,很快释然。

  不论这只叫他变更了轨迹的狄小饭桶,到底还能不能做成青史垂名的大将军,他都毫不怀疑,若让狄青亲手去选,是决计不会后悔,也决计不会犹疑,铁了心要跟着他的。

  陆辞愉快地弯了弯眉眼,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那没办法,谁让狄青就是那么喜欢他呢。

  只可惜狄青这株小海棠,满打满算才刚满十六,让他这棵跃跃欲试的老梨树,再想发起攻势,都只能暂时却步。

  饶是以宋人的目光看待,狄青已然成年,是奔弱冠去的青壮了,但一直在心里默守现代规矩和道德的陆辞看去,离他这头老牛能安安心心啃嫩草的时间,可还差了近两年呢。

  罢了。

  既然连处于心思最浮躁年纪的狄青,都能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稳稳当当地守着他那么多年……他又如何不能耐心一些,等小海棠足十八岁,再去挑破这层窗户纸?

  定好主意后,陆辞又忍不住轻笑出声。

  相较他从前遇过的那些,合则聚,不合则散,转瞬即逝的恋情相比,这一回,可真是太……

  青涩?

  慎重?

  还没想到最合适的形容词,任由思绪天马行空地四处飘散的陆辞,直到被下仆们恭敬地行礼打断思路时,才察觉到已然一路走神走到了自家宅邸门前了。

  他为自己似少年郎一样的患得患失失笑,因此漏听了下仆汇报的话语,径直走入前头庭院,就要入厅。

  却不料门一推开,就听到庭院里极为热闹,还尽是娇滴滴的女声。

  ……怎么回事?

  陆辞微微蹙眉,召人仔细一问,顿时无语了。

  他原以为是城中冰人胆大了,聚起作怪,非要替他做媒,只不解受过他严令的下仆,怎会大意地放她们进来。

  一听解释,才知并非如此。

  天底下有那胆量,还有那心思给他送这‘艳福’来的,显然只有远在汴京还时刻惦记着他,又将体会新婚燕尔之趣、想与最喜爱的小夫子分享这份乐趣的小皇帝了。

  在那位尤其喜爱这位分明没授上多久课、却留下了无比幸福美好印象的小夫子的前学生眼中,天底下虽难觅配得上陆小夫子的小娘子,但若肯退而求其次,试上一试的话,总比一直孤苦伶仃,孑然一身的好。

  他很是清楚,若同小夫子直说,定然要遭到反对,而他又说不过向来能言善辩、才能光明正大一拖这么多年不回来的对方,索性来个‘先斩后奏’,直接派人千里迢迢地把这些女子送来。

  依照他的了解,小夫子心性极温柔,尤其疼惜女子苦楚的。

  定然不忍让这些身世凄苦、唯模样气质皆秀的女子再受路途颠簸和原处境之难,多半会将人留下。

  ——只要人能留下,这事儿便算成了一半了。

  小算盘打得哗哗响,还操心起陆辞姻缘来的赵祯没想到的是,对这种全然添乱的好心,陆辞面上尤带令人感到春风拂面的微笑,心里却给他狠狠地记上了一笔。

  管家小心翼翼问道:“郎主,请问当如何安置她们?”

  得知是官家安排来的人后,下仆们自然不敢将人拒之门外,但要让他们违背郎主严申多次的命令,又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