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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汪!廖成的叫声压低了。

  夏露浓敏锐地感觉到气氛不对劲。

  下一刻,林子里响起了响亮的嚎叫,听起来有点像猪叫,和猪叫又有些差别。

  燕昔年在后面出声:吼!

  夏霍渠给他让开位置,巨大的白影从夏霍渠身边跃过。

  夏露浓在风声中嗅到了燕昔年兽形的气息,心底浮现出一股恐惧,跑起来的巨虎太可怕了。

  燕昔年跑了出去,廖成也跟在他身边一起跑。

  夏霍渠停在原地。

  夏露浓猜测燕昔年和廖成是去前方打探情况,等没危险了再让他们过去。

  他和他哥在原地没等多久,前面响起燕昔年的吼叫,还有廖成变了调的汪汪声,伴随着那种像猪叫一样的嚎叫此起彼伏。

  随后各种打斗声和血腥气一并传过来。

  哪怕隔着老远,自认耳力不算太好的夏露浓也能听见那种□□撞击□□的咚咚声。

  他抱着他哥的脖子,呼吸急促起来。

  长这么大,他从没听过这样血腥的场景,真光靠听就能感觉到的血腥场景。

  前面的战况不知道怎么样了,夏露浓抱紧他哥脖子,不敢说话,怕拖后腿。

  他哥和他在黑暗中凝神听着,没打多久,前方传来燕昔年一声长吼。

  夏霍渠二话不说,转头便跑。

  夏露浓脸色变了,焦急道:哥,昔年哥他们遇到危险了吗?

  嗷呜。夏霍渠回答他一声,听起来并不太紧急。

  夏霍渠跑得很快,夏露浓在他背上颠来颠去,要不是两只手都抓住他哥的毛,又死死抱住他哥的脖子,早被颠下去了。

  这个速度好像又不算什么,没跑多久,廖成汪汪叫着撵上来了,燕昔年的身影和他并排。

  再后面则是一大群黑影。

  黑影们咚咚咚地踩着重重的步子,直接将路上遇到的草木全撞开,嚎叫着朝他们碾来。

  场面一下乱得不行。

  吼!燕昔年吼一声。

  嗷呜!夏霍渠叫,猛地停下了步子,转头看夏露浓。

  夏露浓对上他哥那双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明白了,轻轻松开抱着他哥脖子的手臂,哥?

  他哥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大脑袋猛地伸过来,接着夏露浓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腰身触到温热的皮肉。

  定睛一看,他竟被叼在了嘴里!

  肩膀和大腿刚好被稳稳卡住的那种叼!

  嗷?!

  第17章 回去

  夏露浓这辈子都没叼在嘴里过。

  想必绝大多数人也没有这种可怕的体验。

  风呼呼从他耳边刮过,伴随着他嗷嗷的叫声简直有回音。

  周围的树枝啪啪乱打,除了他自己的叫声外,后面还有各种各样的嚎叫。

  整个场面一度混乱至极。

  渐渐地,夏露浓缓过来一些,他吃力地抬起脖子,转动着眼睛看四周的情况。

  叼着他的不是他哥,而是燕昔年。

  不知是否因为眼睛适应了黑暗的关系,他现在已经可以比较清晰地看见周围的东西了。

  他们后面有一大群黑影在追,他吃力地数了一下,起码有四十多头,看模样,应该就是猪。

  猪群在后面横闯直撞,奔跑速度十分快。

  后面的廖成几次差点被野猪撵上,他一使力,又拉开一点距离。

  夏露浓挺着脖子一直看,这群野猪简直像黄蜂,仿佛不蛰到他们誓不罢休。

  只要双方距离拉近一点,野猪就试图顶他们。

  他们不得不一直奔逃。

  他们一直跑。

  夏露浓从恐惧到麻木,麻木中甚至有点安心,被叼着并不算好受,起码比他廖成哥为逃命狂奔舒服。

  他几次看见廖成忍不住将舌头伸出来,粗喘着跌跌撞撞往前跑,仿佛想要停下来休息一下,又被后面的猪撵得继续跑。

  夏露浓眼里露出忧虑。

  这群野猪看起来耐力十分好,再跑下去,要不了多久,廖成恐怕就要累死了。

  夏露浓张了张嘴,想提醒燕昔年一下,最后什么都没说。

  他完全没有野外捕猎的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

  汪廖成一声惊恐的长吼,他刚刚差点又被追上,还是夏霍渠冲过去咬了他身后那只野猪一口,阻了阻野猪的冲势。

  夏露浓眼睁睁看着,心脏差点没从喉口中跳出来。

  好在他哥足够敏捷,咬了一口就跑,并不恋战,和廖成一起跑出包围圈。

  这一晚奔逃将成为夏露浓永世难忘的一晚。

  他们不知道跑了多久,直跑到另一片居民区,后面的野猪才渐渐散了。

  夏霍渠转头看后面缀着的五只猪,突然调转脑袋,嗷呜一声狂吼着朝那些猪冲过去。

  那几只猪中其中最大的那只被他一口咬住脖子,半边脖子都断掉,血一下喷出来,当场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

  剩下几只冲过来包围他,要往他身上撞,被他往上一跳躲开了。

  哥夏露浓心惊肉跳,手脚条件反射地在燕昔年嘴里挣扎了一下,想冲过去他哥那边。

  他没能挣脱,下一个,经历一阵失重感后,视线一乱,他被放在了地上。

  夏露浓翻身坐起来。

  巨大的白虎在他眼前像一阵风一样刮了过去,一脑袋撞上围攻他的其中一只猪。

  猪群里传来一阵呜咽。

  也就是瞬息之间的事,那几只野猪倒下了两只,剩下的三只嚎叫着拼命往前逃。

  眨眼间,这场战争已经结束。

  他们谁也没有清点战利品,都趴在地上休息。

  白狼、巨虎、大黄狗都在喘,一声接一声,像冬天里刮过的风,呼呼作响。

  尤其大黄狗,整只狗趴在地上,两条后腿撇开,一副完全瘫了的模样,再不管形象。

  夏露浓休息了一小会,小心踩着乱七八糟的植物走到他哥面前,抱着他哥的脖子,摸摸毛下他的皮肤。

  触手非常烫,不过没有汗。

  夏露浓看着他哥,目露担忧。

  夏霍渠嗷一声,轻轻顶了顶他,示意他休息一下。

  夏露浓抱着他哥的脖子,又扭头望倒在地上的那两头猪一眼,血腥气这样飘着没关系吗?

  嗷。他哥又是一声。

  夏露浓听出来了,这是没关系的意思。

  他松口气,挑边上没毒没刺的灌木,折了两根枝条垫在屁股下,惊魂未定地靠着他哥开始休息。

  今天晚上过得太刺激了,他现在还有些没缓过来。

  他蹭蹭他哥柔软的长毛,神情郁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