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我怎么说也是茶摊的伙计。”财鱼先生不以为然，唰一下变成人身鱼尾的模样，抓着自己五彩斑斓的长发，优雅的靠在门旁，对着沈寒挥手，“老板慢走。”

  沈寒直接把护法带走，到轮迴宗的时候，直接把他扔下去，并且建议道：“你效忠的尊者未必告诉过你真相，我觉得你不如待在轮迴宗，说不定能打听到意想不到的消息呢？”

  “小寒。”皎白月兴奋的指着前面说，“长老殿里有好多人，他们的修为都很高。”

  “那咱们快点卖茶水，卖完再潜进去。”沈寒抓着枯树往前跑，皎白月攥着竹筒先生跟在后面。

  轮迴宗的长老们已经知道皎白月的真实身份，只不过他们没有泄露出去，下面的弟子都不知情。沈寒每次来都如入无人之境，轮迴宗弟子也有怀疑其来历的，但每次旁敲侧击都只能得出沈寒只是个普通茶摊老板，修为高神的俊美男子则是茶摊伙计，虽然他们出现在轮迴宗本身就极不正常，但……再多的就问不出来了。

  “老板的茶摊在何处？”有弟子见打听不出什么，就拐了个弯，开始打听茶摊。

  正好路过的晟柒听到，赶忙跑过来，高声道：“安心买你们的茶水，不要想太多。有时候知道的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的茶摊在外面，你们找不到，要不然我也不会亲自来卖茶水。”沈寒笑了笑，接过银子继续说，“还有五碗茶水，剩下的人不要过来给银子了，想买的话只能等明天。”

  竹筒先生还是小小的竹筒，但沈寒一眼就能看清楚里面的茶水分量，他又收下五份银子，把茶点拿出来，拉着皎白月离开。轮迴宗弟子还想再问什么，只是眼睁睁看着沈寒踏进阵法中，只得停住脚步。轮迴宗内阵法重重，有些涉及机密，普通弟子不能近前。

  “这条路上没有人，咱们可以直接去长老殿。”沈寒小声说出自己的发现。

  皎白月帮忙挑着扁担，笑道：“小寒很厉害。”

  在旁人眼里禁地一般的存在，但是在沈寒眼中则是畅通无阻的小路，他和皎白月顺利进入长老殿，跳到横梁上偷听下面的说话声。皎白月可以隐藏两个人的气息，让他们不被发现，这更加方便偷听。

  果然不出沈寒的意料，轮迴宗的长老们悉数凑齐，大家正在讨论皎白月。当初逼迫皎白月主动进入宫殿中沉睡，这么多年过来一直相安无事，现在尊者不但顺利离开，而且还出现在轮迴宗中，虽然他似乎并没有恢复记忆，但没有人能够放心。唯一能让人放心的方法就是把皎白月引出来，再次封禁，若是他实力么有恢复，那一次性解决，以除后患也不是不可以。

  大家的意见都很一致，并且提出具体的行动方案。“那位茶摊老板倒是深不可测，不过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不足为虑，我等人数众多，都在化神期以上，即便是会失败，也能全身而退。尊者已经不比当年，不过最好的方法还是让他们反目成仇，最好斗的两败俱伤……”

  “吾观尊者和那凡人关系甚好，恐怕轻易不会反目。”一位长老慢悠悠道，“不知诸位可有主意？”

  “这……”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竟然无从下手。皎白月被人救出去实在是太蹊跷，宫殿中的封印完好无损，完全没有触动的痕迹，就算尊者自己醒过来从里面离开，也不可能避开外面长老们布下的封印。

  这件事就像长老们心中的一根刺，事情出乎他们的意料，完全不在掌控，那个救皎白月离开的竟然是个凡人，大家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因为自己掌控不了，心生忌惮，又害怕被报复，于是长老们暂时放下蚀日宗的魔修，转而解决这件事。

  “只要重新封禁尊者，便是一举二得，届时我等的计划方能顺利。”长老高声道，“是蚀日宗的魔修来势汹汹，我等定不能袖手旁观，据闻其他尊者也已经接近宗门，正好趁此良机一举拿下。”

  大家目的一致，很快讨论好细节，就等着直接动手。沈寒忍无可忍，把黑影从枯树上撕下来，直接扔到下面。黑影就跟个黑色的风筝似的落下来，一落地就跳起来，扑向一个长老。

  黑影的战斗力在滕州城的时候就表现过，修罗派大师兄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沈寒觉得黑影是个坏的，一直用枯树戳着。这么长时间过来，黑影已经从毫无意识的状态改变，开了灵智，此时有目的的对付长老们，战斗力更强。即便是这些长老都是高手，也奈何不了黑影。

  黑影仿佛是专门克修士的存在，他很快挨个制服长老。皎白月抱着沈寒跳下来，出现在大殿中。

  “你……是你……”长老非常激动，“你们是靠他才破开阵法的，对吗？”刚才有长老偷偷开启大殿里的阵法，想把黑影控制住，结果什么反应都没有，长老这才恍然大悟。

  联想前因后果，再看看诡异的黑影，在场的长老几乎都瞬间想明白，看向沈寒的目光非常不善。上前一步挡在沈寒前面，皎白月很不高兴，“你们看什么看，今天的茶水都卖完了，没你们的份。”

  轮迴宗长老是什么身份，在内门弟子眼中就是不可逾越的大人物，只有轮迴宗遇到危难关头的时候才会出面解决，这次蚀日宗打到内门，长老们都没有一个出手，一些天资上佳的弟子仍旧在潜修。说白了，大家根本就没把蚀日宗放在眼里。

  然而这些个大人物出手狼狈的坐在椅子上，听到皎白月说茶水卖完了。

  生意做到这份上，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沈寒脸上带笑，晃了晃手中的枯树，不疾不徐道：“其实我没啥能耐，就是运气特别好。蚀日宗长老的修为被我废掉，虽然后来又还给他们。你们想不想试试？很简单的，我一句话就能做到。”

  第72章

  这话说出来，自然没有人相信。沈寒虽然瞧着很不寻常，但也只是如此而已。凡人在修士眼里如同蝼蚁，若不是受天道庇佑，早就不复存在。

  摸了摸下巴，仿佛看出长老心中所想，沈寒笑着对皎白月招手，说：“阿白，我虽然是凡人，但茶摊是我的，茶摊本身不凡，下面还有地脉……我能做到的事情，是别人想都想不到的，若是追究原因，可以借助山楂树先生的话。”

  “是什么？”皎白月并没有去看长老们，他眼中只有沈寒一人。

  “山楂树先生说过，我的身份肯定不一般，按照凡间的画本故事来推测，我说不定以前有很厉害的身份，只不过暂时失忆呢。”沈寒拍了拍皎白月的手继续说，“其实这很简单，想推测我的生辰八字肯定看不出什么，可以反过来推测，凡是跟我扯上关系的修士，大部分都有问题。我本身没有问题，那为什么跟我扯上关系的都有问题呢，这说明我的身份不一般，至少绝对不是修士。但我一个凡人怎么能做这么多事呢？说明我也不是普通的凡人，说不定我根本不是凡人……”

  既然不是修士，也不是凡人，更不是妖修，那身份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只是没有人肯相信沈寒的真实身份，也不能相信。长老们都忌惮的看向沈寒，其中一个开口道：“你有什么目的？轮迴宗只想完成自己的责任，尊者必须回去，绝对不能出现在人前。”

  揉了揉眉心，沈寒感觉自己即将失去耐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如果为了利益就可以失去底线，那谈不上是个人，已经变成魔鬼。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只不过但自己身处其中的时候就会发现，有些事情一旦揭开真相，竟然是那般丑陋。沈寒握着皎白月的手，叹了口气，他原本也没想做什么，也不打算让皎白月做什么，这些作为的正派修士却被害妄想症发作，恨不得立刻除掉皎白月，除掉所有的可能性。

  “阿白。”沈寒有点颓废的说，“我突然觉得很无力，我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就算我这次阻止他们，别的事情还是会发生，他们的想法并不会改变。”以轮迴宗这些长老的想法，恐怕还会往皎白月身上泼脏水，真是无事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当年皎白月便是如此。

  “小寒。”皎白月蹲在沈寒前面，小声说，“咱们的目的是做生意，赚银子。不管他们想做什么，都不会成功的。”

  仔细分析一下自己目前的优势，再看看面对黑影毫无招架之力的长老们，沈寒觉得心里顺畅许多，他长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财鱼先生不在，不能剥离他们的记忆，不过这次我不能站在正派修士这边，我们一起去帮蚀日宗。”

  “好。”皎白月站起来，如果他屁股后面有尾巴的话，一定转的飞快。

  两个人当着众多长老的面讨论，沈寒发现如果自己出手帮忙的话，一个人就可以解决所有的轮迴宗弟子，蚀日宗根本不需要处理。至于搅混水的魔修也能一并解决，无常尊者什么浪花都拍打不出来。问题又回到最根本，这件事别的修士或许还需要帮手，还要讨论各方面的利益分配，拖拖拉拉打上几年都有可能，但如果沈寒出手，一天就能解决。

  没有修士可以躲过沈寒的攻击，他们引以为傲的功法，所谓排山倒海的气势，劈山裂地的法器，在沈寒这边，通通没用。

  皎白月经常说沈寒厉害，原来他真的很厉害。轮迴宗这边彻底失望，沈寒干脆废了所有的长老，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长老殿，前往蚀日宗的飞舟。

  昨天画的圈并不明显，不过无常尊者和蚀日宗的宗主都没有动弹，还是坐在圈里。沈寒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护法站在旁边，看来他在轮迴宗里很顺利。

  “你怎么又来了？”护法有点崩溃，他刚刚把自己查到的消息汇报给无常尊者，结果就看到沈寒出现，顿时头皮发麻，想立刻离开这里。只是对无常尊者的忠心让他站在原地，对沈寒怒目而视。

  轮迴宗那边不让人省心，看到骷髅一样的宗主，再看看带着面具看不清真面目的无常尊者，沈寒觉得这里也不能让人省心。还有被恶念控制的魔修，他们有的身上还有不少伤口，就这么大刺刺的站在最外面，被风吹的惨兮兮的。

  这些魔修或多或少都跟滕州城的正魔两道大战有所牵扯，只不过他们当初全部聚集在深山中，成立蚀日宗，后来更是庇佑普通百姓，建立幽州城，有功有过。沈寒打算救这些魔修，他摸着下巴走到宗主前面，一脚踏进圈里，低声问：“你和无常尊者不合，那么跟我合作怎么样？”

  不等对方说话，沈寒赶忙摆出自己的条件，“你不过是想对付轮迴宗，我一个人就能解决。阿白也很厉害，至少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蚀日阵法也不是没有破绽，至少困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