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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2 / 2)


  他一转头,看向旁边已经恢复镇定的徐之南,问道,“你看怎么样?”

  她爸爸已经答应了,妈妈那边应该也离答应不远了。但卫风和安慧茹那里,未必有她父母这么好说话。徐之南不想拿自己的事情让他们费心,更不愿意多讲,“我再看看吧。”

  徐爸爸知道她对卫陵的执念,叹了口气,还是要提醒她,“再看?有什么好看的?再看他也不会喜欢你,反而把你自己耽搁了。现在的观念又不是以前那年代,女人离了婚就嫁不出去了,你有工作又年轻,还没有孩子,二婚初婚本来也就没多大的区别。真要喜欢你的人,只会当你年纪小谈了个不如意的恋爱,根本不会管那么多。”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劝徐之南,“时间不等人。万一你中途遇到真心喜欢你的人,可你这边婚还没有离,白白错过了就不好了。”

  徐之南真想告诉他,她现在根本不想恋爱更不想结婚,但又怕自己这话一说出口,她爸被吓到了,连她跟卫陵都不让离了,于是干脆住了嘴。

  妈妈洗碗出来,他们要看电视,徐之南还要想案子,便进了自己的屋子。她跟高法官打了个电话,又商量了一下,正要缩到床上窝着,有人敲了敲门,徐之南喊了声“进来”,徐妈妈便打开门进来了。

  她把门关好,仔细看脸上还有几分泪痕。徐之南想也许是她爸爸跟她说了他支持徐之南和卫陵离婚的事情,所以妈妈才这样的。果然,她妈妈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刚刚你爸爸已经跟我说了。”

  她坐到床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问徐之南,“当初你要嫁他我就不同意,这人从心里都不喜欢你,强扭的瓜怎么会甜呢?这下好了,几年的时间白白在他身上耽搁了,你非但讨不了好,反而留下一身伤。结婚就结婚了吧,结果刚才你爸跟我说他想你跟卫陵离婚。”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徐之南脖子上的刀口,“他把你这个病的病因翻出来给我看了,说是压力大,长期抑郁最容易得这个病了。怎么会不得病嘛,工作上压力已经那么大了,生活中还得不到慰藉。老公不体贴也就算了,还时常来找你的晦气......”说到这里她也有些喘不过气,赶紧抚了抚心口,“你从小主意就大,我跟你爸说什么都没用。诶,别人家的姑娘撒娇弄痴的,生怕长大了,到你这里就是生怕长不大,以前觉得很放心,现在却觉得好闹心。要是你不是这样的性格就好了......”

  徐之南扯了扯嘴角,她也想不那么快长大,但是现实不允许啊......

  “我想了想,你跟他离了婚也有好处,什么婚姻啊,什么工作啊,再怎么样都不如自己的命重要,继续长期这样压抑,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得了大病呢。”徐妈妈叹了一口气,“离婚总比得病好吧?”

  徐之南心情有些复杂,说起来,她能养成如今这样的性格,她的父母功不可没。虽然是小城出来的姑娘,但也是家中独女,本应该从小就受着宠爱长大,但是他们家有些不一样,尤其是徐之南的妈妈。

  徐之南的妈妈,是典型的中国式女儿。她是家中老大,下面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偏偏徐之南那个舅舅一直以来都是个游手好闲不思进取的人,拖累舅妈表弟就算了,还要来拖累他们家。徐之南从有记忆以来,就知道妈妈经常给舅舅钱,背着爸爸给,当着爸爸给。然而越是给的多,舅舅家里越穷。她明明是独女,却什么事情都让着舅舅生的那个表弟,哪怕是家里只有一颗糖,就要给弟弟。小时候是糖果是零食,大了些就是各种资源。弟弟要去学钢琴,徐之南的妈妈二话不说送他去学;学了两天不愿意了,要去学吉他,徐之南的妈妈又二话不说地送他去学。

  他们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钱只有那么多,给了表弟自然就不能给徐之南了,她就只能待在家里自己跟自己玩,因为要把钱拿去养舅舅家,徐之南自己都好多年没买过新衣服。

  小孩子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虚荣心,徐之南被人嘲笑过几次穿着,她自己脸上也觉得挂不住,原本就不怎么合群,这下就更不合群了。

  更可怕的是,她自己以前虽然不高兴妈妈把宠爱分给一个一表三千里的表弟,但因为妈妈经常告诉她要当个听话的乖女儿,所以长期再这样思想灌输下的徐之南并没有觉得有原则上的不对。直到后来慢慢长大,开始明白事理了,她才发现一直以来发生在他们家中这种畸形的金钱状况和不公平的对待。

  表弟只比她小两岁,现在还在上大学,学校不怎么好,徐之南的妈妈老早就跟她爸爸说了将来表弟找工作,要徐之南的爸爸帮忙的。可怜徐之南从小到大无论上学还是工作都没让父母操过一分心,现在到全让他们操心操到别人那里去了。

  至于她那个小姨,就更是一言难尽了。姨父收入比较高,小姨自然也有底气,她跟徐之南的妈妈比了一辈子,什么都要比徐之南的妈妈强,徐之南以前稍微有些地方赶不上别人的,她妈妈回来便会说她骂她。至于徐之南的爸爸,他那个时候忙着工作,根本没精力来管家庭的事情。

  徐之南的妈妈觉得这是件小事情,但在徐之南看来,却是不可原谅的。这么多年她一直严格要求自己,虽然是存了不能比别人差、不能让别人看轻的心理,但未必没有想得到母亲承认的想法,只是她这个人一向强硬惯了,自己羞于承认罢了。

  在徐妈妈那里,徐之南做得再好,都有差距。她舅舅的儿子就是打si人都是情有可原。徐妈妈自己觉得她这叫严格要求徐之南,但在徐之南看来,不过是母亲偏心。

  她那么渴望脱离这个家庭,甚至后来择偶,很难说跟徐妈妈这种长期以来的教育没有关系。或许应该讲,正是她这种教育,才让徐之南最终选择了卫陵。

  徐爸爸早就发现了,可徐妈妈还不觉得有错,只当错误在别人,反正她没错。

  所以徐之南,才会像今天这样强硬独立吧。

  连母亲都长期没给她带来安全感,何况是别人呢?安全感,只有自己才能给。

  徐妈妈还在兀自地说些什么,但徐之南却听得头痛,她打断妈妈的絮絮叨叨,“我在做事情,你先出去好不好,这些事情我们过几天再说。”因为回忆,声音中已经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强硬。

  徐妈妈知道她这是生气了,讷讷地住了口,转身出去了。

  除了才回来那天徐之南家里讨论过她的婚姻和工作之外,其他时候就再没说过。眼看着就是大年三十,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是家里还是要准备鸡鸭鱼肉,徐之南在厨房忙着准备中午的菜肴,外面却传来她的手机铃声。她以为是陈佳璐来给她拜年,徐之南连忙洗手,走出去拿起电话来一看,竟然会是卫陵。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他的名字,徐之南心中一时有些复杂。不过她还是拿了电话,到她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的关系,徐之南的声音有些冷,那边的卫陵像是被冻了一下,顿了顿才说,“我到你们这儿了,你家在哪儿,我开车过来。”

  今天是大年三十,没想到卫陵说他要来就真的来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徐之南想也没想地就说到,“不用了我家里有客人你来了坐不下。”他们家常年三个人,哪里来的什么客人?

  卫陵没有想到她这么不近情面,丝毫不看他是过年开了老远的车来的,有些委屈也有些生气,不过他还记得徐之南气不得,真要把她惹到了,说不定今天就要拉着自己回s市离婚。想到这个卫陵不由得放软了语气,把他妈妈拿出来躺枪,“我妈给你们家带了东西。”

  ☆、35|第33章

  第三十五章

  她可以不给卫陵面子,但是不能不给卫风和安慧茹面子。离婚的事情是她跟卫陵之间的事情,没道理牵扯到两边的家人。徐之南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是在找借口,却也不得不软了口气,给他把自家地址说了,顺便嘱咐道,“你要是不认识的话,可以问下路人。”完全没有要下去接他的意思,说完更是不给他提任何要求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卫陵看着手机已经暗下去的屏幕,无奈地笑了笑。他以前总是不相信报应这回事,现在可不就是来了?

  按照徐之南说的,他问了两个人就确定下来方向了。她老家所在的小城不大,因为跟s市只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这里好多人都往s市去了,小城的发展也就慢了下来。不过看着街上优哉游哉的人们,倒是随处都是行色匆匆的人的s市,好太多。

  路过花店的时候,卫陵停了一下车,花店装潢得很有趣,一派森系风格,这种店面无论是放在s市还是这个小城,都足够吸引人的眼球。门口摆放着包装好的花束,跟一般的捧花并不一样,处处显出老板的别出心裁。

  他想了想,拉开车门走了下来,拿起放在外面那竖粉色的荷兰芍药对立面坐着的女孩子说道,“这种花还有么?”

  “有的。”她站起身来,走到卫陵面前,“请问先生你要多少?”

  卫陵有些愣神,他上次自己买花还是好多年前跟关子衿买,在那以后跟人送花都是助理搞定了。而那些年流行的样式,如今看来土得都能进坟墓了。

  “我不知道你们这里是怎么搭配的,你看你怎么弄吧。”反正他也不懂。

  听他这么说,那个女孩子笑了笑,弯腰从旁边的桶里拿出包装好的芍药,一边手脚麻利地拆开,一边问他,“那先生你是送给谁呢?”

  卫陵愣了愣,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是我太太。”“太太”这个词,还是他第一次跟徐之南联系起来。

  “哦。”那个姑娘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不自然一样,在修剪花枝的间隙中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先生真是个体贴的人呢。”

  体贴?卫陵只想笑。这样的词放在他身上真是讽刺啊。他若是体贴,他跟徐之南也不用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那个姑娘自然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这些事情,兀自在那里说道,“先生你太太喜欢什么样的花?”她手上的花束已经初见模型,想来是问了好添上去。

  但徐之南喜欢什么花,卫陵还真是不清楚。他想了想,老宅面前徐之南费心费力养的那些月季和菊花浮现在了他眼前。卫陵开口说道,“月季,她喜欢月季。”其实徐之南告诉他,她喜欢能开又能香还又大又艳丽的花朵,可现在是买鲜花,自然跟自己养花不一样了。

  那个女孩子点头,折转过身,拿了几支颜色不一的月季出来,添上去之后拿给卫陵看,“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的?”

  粉色的芍药做底,上面有蓝色绣球和白色的满天星,还配了几朵深粉和桃红月季花,看上去温文尔雅又充满新意。徐之南......应该会喜欢这样的吧?

  卫陵摇头,示意这样就很好。那个女孩子听了,转过身,找来灰色的皱纹纸给他包上,然后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