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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2 / 2)

  亭的左侧,是一条连绵不尽九曲三弯的朱红色檐廊,一直可通往皇帝的寝宫华清宫。亭的右手边是一块空地,居中置放着一张四人座的石桌石椅,靠岸栽种着一拨杨柳树,随着池风微微摇曳。

  石桌前有一座小小的扇亭,黑底朱漆,两角飞檐微微耸起,看模样,倒有些像两只倒挂的蝙蝠。亭柱上裱着一幅对联,一抹纯白的身影正仰着头盯视这幅对联。

  上联为:江山如有诗。下联为:山水更无私。横批:与谁同坐轩。

  “咳咳,咳咳。”背对着芳华亭的白色身影伸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几声。

  小成子匆匆走到那人身后,赔着笑躬身行了一礼,“君大人,皇上有请。”

  “咳咳,咳。”他静默地点点头,负手转身,微微抬起一张苍白俊秀略显阴柔的面孔。

  这位君大人,身着一袭月白色的交领宽身大袖衣,足蹬一双银线缝制的六合宝靴,绵长青丝垂于腰际,以紫带相束,闲散一拨,拢于身后。

  颜如玉,肤胜雪,眸光流转,凤眼深幽,端得是一名玉面修身,丰神俊秀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小成子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微微拱手道,“君大人,请。”

  “有劳公公带路。”他略略点了个头,随着小太监举步向前。

  小成子引着他来到芳华亭前,正要朝参,忽听一道朗笑声传来,“非梦,快过来吧,又不是在朝上,何必拘泥君臣之礼节。”

  “是,皇上。”君非梦快步走入亭中,毫无意外地迎视上一双促狭含笑的黝黑双眸。

  君非梦皱皱眉,堂而皇之地在他们面前坐下,“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对着那副联子发呆时,我已经到了,皇上哦?”那人好整以暇地啜了一口茶,轻轻叠起修长的腿,冲着君非梦眨眨眼,丰润如玉的面庞上浮起一抹如沐春风的笑。

  君非梦面无表情地回他一丝冷笑。

  “怎么这么冷淡呀,梦梦……”那人贼笑着伸手触向君非梦如水果般鲜嫩的面颊,半途被人“啪”一声打掉狗爪。

  “嘁,愈来愈清冷了。”他嘀嘀咕咕地抚着被拍痛的手背,转头瞧向坐在一旁静观好戏的皇上,微微弯起唇角,“非梦,你有没有觉得皇上真是愈来愈坏了呢?”

  “嗯。”君非梦敷衍地点点头。

  “嘁,朕给你们时间多多相处又不好了么?”穿着一袭明黄袍衫,金丝束冠的卫惊云坐在他二人当中,一手持着杯子轻轻拨动,眼眸一转望向他们其中一人。微风勾起他颊边几缕丝发,缓缓贴面起伏,唇边含着浓浓的笑,无限扩散,眸若弯月,清朗澄碧,灿若星辰,引人注视。

  那抚着手背的人动作一滞,抬眼瞧瞧卫惊云,不由啼笑皆非道,“微臣发誓,绝没有对君大人有一丝一毫非分之想。”

  “朕又没说你们什么,这是个人性取向问题,实属隐私,子墨,不必跟朕解释的。”

  “皇上!”另二人齐齐开口叫嚷,满脸涨得通红。

  卫惊云哈哈大笑。

  到此已有五日,卫惊云,应该说是逡斯,迅速的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记得第一次与子墨碰面时,他恰好替他解了围,撵走了魏国丈。不过说来也真够呛的,他那日把皇后的爹爹与其他人混了起来,冲着一旁的吏部侍郎叫国丈大人,真够乌龙的。幸好子墨及时出现,三言两语摆平了那位难搞的国丈,强硬又不失有礼的请他老人家离去。

  还记得,那日,当所有人都退去后,他恭恭敬敬地在他面前跪落,仅说了一句话。

  就是这么一句话,便让他恍然大悟,他薛子墨将会成为他卫惊云日后的指路明灯,是一个他必须得完完全全信任与依靠的人。

  他对他说:皇上,微臣等了你两年、盼了你两年,苦苦寻了你两年,你,终于不负众望地来了!

  数日来,皇上的反常之举已引起皇叔卫崇焕的疑心。从赦免赵若仙开始,他便知道,这场硬仗有得打。

  幸而身边有子墨与非梦相助,连日来,对那位虎视眈眈的皇叔,他勉强应付自如。

  若说子墨从一开始就知晓他并非卫惊云本尊,却依然心甘情愿为他效命,那么君非梦的态度就显得有些模棱两可。不过子墨一直强调此人可信,说他虽是左相之子,但其气度胸襟均不能与左相的狭隘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