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过年，还是比较传统的，每年一定得按规矩来，一点儿都不能改。

  二十五一早，厨间就开始忙活了。

  我妈喜欢土灶做出来的饭菜，家里还特意给她起了一个。

  早年雇佣过一个湖市的阿姨，那个阿姨家里有二十五送灶神的习惯，我妈有一年跟着弄了一次。

  于是这习惯到现在都没改，年年都留了下来。

  最早的时候，一到过年，做饭的阿姨就要请假回去，我妈不会做饭，每年就是请的外面的厨子收拾的年夜饭。

  但后来燕子来了以后，我们家的年饭就都是他处理的了。

  周末我在家休息，睡到大中午，去厨房找吃的，看到燕子在做冰淇淋。

  “燕姐，今年灶神带冰淇淋回娘家？”

  我开玩笑道。

  我们家，大冬天吃冰淇淋的，就只有程由乐那傻小子，弱爆了，还喜欢折腾。

  燕子有点儿愣，也回着开玩笑:“对呀，不知道灶神怕不怕冷。”

  这么说着，我本以为她是开玩笑的，但是没想到，晚上的时候，居然真在那个灶王爷身上看到了两盒冰淇淋。

  我一想，也对，我们家本来就是不是真姓这些，弄这个，也就是个仪式感。

  就是不知道，灶王爷吃不吃的惯这西方零食。

  当然，这是天黑以后的事儿了，现在时间还早着呢。

  我顺了一盒冰淇淋，舔了一口，被冻的一个机灵，一边吃着，就一边上三楼找程由乐。

  程由乐这会儿应该还在补课，那傻小子欠了一堆功课，这会儿还有的补呢。

  今天给程由乐上课的，是那个叫费轩的物理老师，我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下，没有进去。

  然后就听到，我家傻小子程由乐在跟老师讨论游戏。

  “我要是写对了，你就让我出去玩儿会儿呗？老师你要不要来一把，真的特别好玩儿。”

  我有点想笑，这家伙，跟我一个样儿啊，还想套路老师？

  然后我就真笑出了声。

  程由乐一回头，看到我，立刻就扁了嘴，显然还对当初我给他找家教的事儿耿耿于怀。

  想着这两天我也不在，不知道这小子被家教老师怎么磋磨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看着小舅舅可怜的样子。

  我成功的被取悦了，于是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了。

  我晃晃手中的冰淇淋。

  “燕姐刚做的，吃吗？”

  他于是欢呼一声，就要起身跑，但中间蓦然想起老师大人还在，于是神色一改，可怜巴巴的看了看费轩。

  费轩点了点头，算同意了。

  于是程由乐一溜烟儿跑下了楼。

  我倒很惊讶，毕竟程由乐那小子，是完全看不出尊师重道的样子的，居然还能想到看一眼老师。

  不错不错，有进步，可喜可贺。

  我和费轩两个人待在三楼，也不熟，两相尬望。

  我于是装模作样的走进去，看着程由乐摊开的笔记本。

  “程由乐这个题，写的……对吗？”

  费轩抬头，非常冷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道:“错了。”

  我:……莫名不知道怎么接呀，大学毕业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物理了，现在只觉的满满的是陌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