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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克夫小夫郎第187节(1 / 2)





  再后来,一些同吴家关系近的就打听到吴掌柜老妻那儿了,老妻也没藏着掖着,点了点头,说不在那里干了,如今换了个行当,给人跑腿送货。

  众人一听诶呦,这可辛苦,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还做苦力活。有人就辩驳,村里下地的庄稼汉,就是年岁六十好几,该下田干活的不照旧吗。

  不然靠什么吃饭?

  话是这么说,可村里人觉得,吴掌柜会算账识字,以前是坐堂掌柜管人的,巴拉巴拉算盘就赚钱,如今跑起货来,两两对比,那确实是‘惨’,挣得是辛苦钱了。

  跑货能跟掌柜的比?自是不能比,没体面的。

  后来村里人就见,吴掌柜是开春出门,到了天凉些回来,那晒的,人瞧着都老了许多岁,脸上褶子都深了,跟那寻常的庄稼汉有什么区别?

  村里人一看,真是跑货,挣得辛苦钱。后来都唏嘘几句,说可怜了,老吴这把年纪还跑货,又不是后生年轻郎,要不是家里有个病孙子,也不至于这般辛苦。

  老吴是会算盘记账,可他儿子是棒槌一个,下田干活倒是好手,要是算账,以前村里人见过,老吴是打都打不开窍,他儿子哭着往道上跑,说算不会、学不会。

  村里人可乐呵了,把这当玩笑话讲,如今还有同龄人打趣说吴掌柜儿子小时候学不会哭着跑这事。

  那一年,村里对吴掌柜一家多是同情唏嘘,根据吴掌柜老妻说:“村里人对她们都是和睦许多,少了吵嘴。”

  也是那一年,吴掌柜拎着年货回来的,村里人看也不觉得如何,虽然是羡慕,不过一想吴掌柜跟以前对比,那还是吃苦受累换来的。

  再后来第二年,夏日暑气,竟有人给老吴家送果子,什么寒瓜、草莓的,那寒瓜草莓镇上有卖,也算是不便宜的,不过几颗果子,也没什么稀奇的——后来村里人这般说。

  就说今年——哦,那都是去年了,老吴是春日出门,竟到了冬日年关跟前才回来,这般的辛苦,拿一些鸡鸭算什么。

  如今出门,听说去新东家拜年,村里人好奇。

  “还是那齐家吗?就到桃花乡的齐家?”

  “真是可怜啊,被继母赶到了乡下住的嫡子,做的买卖营生也是辛辛苦苦跑来的。”

  吴掌柜听这般说,只是拱拱手,笑说:“各有各的好,就同我一样,辛苦是辛苦些,但好歹有份工能糊口。”

  “各位新年好,我们先走了。”

  “好好,新年好。”

  等吴家一家子上了马车,裹着风雪走远了,风雪中还有村里人唏嘘感叹说:“辛苦干了一年,这般大的雪,拖家带口的还要给新东家拜年,这日子难啊。”

  有人发笑,“我瞅着人家老吴不难,没准家底厚实着,也不用下地刨食——”

  是话还没说完,起初那人就接口:“他家就那几亩田,儿子刨食,孙子病恹恹的常年药不离手,就靠他一个人挣钱,如今在外走商,我听说走商危险,路途远,要是碰见豺狼虎豹一口把你吃了,那他家岂不是天就塌了。”

  这倒是。

  如此一看,还是老老实实刨地的好,起码能糊口吃饱。只是一张嘴,一口的雪花,不由打了个哆嗦,“今年太冷了,这雪下下下个没完没了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要是不停了——”

  “你这乌鸦嘴,快别说了,呸呸呸,大过年的说什么晦气话。”

  闲聊磕牙的都避开这个不说了,只是心想,刨地也累,光累其实还好,就是看老天爷吃饭,老天爷不痛快了,他们就遭了殃,去年地里收成才一百六七,今年要是连着下,天冷,冻坏了苗子,来年不知道还有没有去年的一百六七……

  老天爷给条活路吧。

  吴掌柜家就一儿一女,女儿嫁到镇上去了,丈夫是个石匠,日子过得还好,算是富足,不用他多操心。可能做父母的就是还债,女儿不用他操心了,儿子打小愚笨,学不会算盘记账,种田就种田吧,可有了孙子,吴掌柜还没高兴多久,发现孙子病了。

  怎么看,怎么吃药都不见好。

  村里屋子吴家没起太气派太好,是中不溜,银钱都攒着给孩子看病吃药——这药材,长年累月下来,也是个贵价的东西。

  后来不做药铺掌柜了,吴掌柜起初走货是累,但身体累,脑子就没工夫想太多了,赚的比以前还多,郎君为人又宽厚,不像杜氏那般斤斤计较,还信不过他。

  在郎君手下做买卖,那是多做几个月,多赚几个月的钱,挺好的。钱多了,吴掌柜也不买田不盖屋,就还是老样子,听妻子说,村里人对他们和气、照顾许多,吴掌柜每每回来,都是低调了行事。

  他在外做工,常年不在家中,即便儿子正直壮年,但在村里过日子,还是要和邻居和和气气,你弱一些,不那么强了,人家也会伸把手的。

  但也不能太弱,太弱就光挨欺负了。

  孙儿梨头坐在爷奶的车上,知道这次去主家是拜年的,爷奶都让他乖乖的,他便乖乖的,不惹人讨厌。

  阿娘也叮嘱交代他,一会见了主家要磕头拜年的。

  磕头拜年他会。

  梨头今年七八岁,身子板弱的看上去像是四五岁那般,头发也稀疏,小脸蛋白的,是病气的白,身上没什么肉,越发显得眼睛大了。

  旁人瞧他,也觉得这孩子可怜,村里有人就说:就是那拐子见了,都不会拐的。

  “阿奶,什么时候到啊?”梨头坐了好久的车,在车上问。

  冬日下雪,积雪厚,迎着风,很是难行。也幸好吴掌柜当时让儿子去租两辆车,要是一辆车,一家人坐着,肯定是更慢,马儿辛苦也会耍脾气的。

  “快了快了。”吴阿奶如此说,又问:“是不是饿了?吃馍馍。”

  这馍馍冻得硬邦邦的,从家里出来时带的炭火手炉,这会也只剩一丝丝热气了,暖着馍馍也没用,水也是冰的。

  “阿奶,梨头不饿,刚吃过了。”梨头乖乖说。

  一个多时辰前,是借着小手炉的炭火热了热馍馍,大人们吃干巴的,孩子吃热乎气的。

  吴掌柜是摸摸孙儿发丝,说:“再走一个时辰能到。”

  人在车里坐的发冷,幸好带了被子来,裹着孩子。好在走了一会,雪停了,虽是冷嚯嚯,地面积雪厚,可没那么大风雪,倒是好走一些。

  到了麻黑,雪地的雪泛着亮光,终于到了桃花乡齐

  吴掌柜说到了。别说孙儿高兴,只见老妻也松了口气,悄悄地捶着腿,吴掌柜便问:“是不是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