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

鲲鹏如今长得十分神武，有着洪荒霸主的姿态。

但是它看向李重霄的眼神依然如最初一般。

“好好走下去。”

李重霄拍拍鲲鹏的脑袋，没有多说什么。

鲲鹏成长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方，也没什么需要他教导的了。

剩下的就是它自己去看，去走，去求索。

如果他再继续教导鲲鹏，甚至把混沌道文教给鲲鹏，也不过是重演当年混沌中的智慧，再造一个混沌魔神，这不是鲲鹏应该走的路。

如果鲲鹏他日真的创造出妖文，立下妖修大道，它的路也不是区区混沌魔神而已。

而是如盘古那般可以走出自己的路，甚至有一天跟他一样，能探索外道诸天，真正超脱这片世界的束缚。

“我该走了。”

“好好照顾自己。”

李重霄笑道。

鲲鹏歪着头，庞大身躯有些滑稽。

它看着李重霄，“吸？”

李重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它，那大片大片金色日光洒在鲲鹏的身上，映出它漆黑沉稳如山的身影。

“吸吸吸？”

这么多年的讲道，修行智慧，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与跟随，它听得懂李重霄的意思，有些着急。它还没做好离开李重霄的准备。

甚至从来没想过李重霄有一天会离开。

千年又千年的岁月。

它受伤的时候，是李重霄笑着抚慰它。

它犯错的时候，是李重霄一遍又一遍鼓励它。

虽然李重霄总是喜欢打它，但是它能感觉到那温润如玉的手掌下的亲昵，关爱。

它红了眼眶，着急地发出‘吸吸’的声音。

那意思是：“能不能不走？”

它没有问为什么要走，它想李重霄总有原因，可它不想跟李重霄分开。

它舍不得眼前这个人。

李重霄摇摇头，转身，一身月白道袍随着海风飘动。

一步刚准备跨出——

“吸——库！”

李重霄抬起的步子僵在空中。

他的身形定住了。

“吸——”

“库！！！”

李重霄面无表情的转身。

鲲鹏挺立着身子，一双利爪滑稽地缩在下面，眼眶红红地看着他。

然后轰然拜倒！

那意思他明白。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从来没有那么一刻，李重霄觉得自己是如此心坚如铁。

他定在风中，站了许久，最后微微叹息。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大道，各安天命罢！”

鲲鹏泪目，看着李重霄的身影消失在天地间，久久不曾起身。

只因出口的那一句。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