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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两个都娶了就是(2 / 2)


“好啊,我知道了。”阮青枝平静地答应了一声,又要蜷缩起来。

夜寒干脆伸手将她整个人揽住,强硬地圈在怀里:“你那样不舒服。要睡的话,靠在我怀里睡吧。”

阮青枝什么话也没说,乖乖地在他怀里躺着了。

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在怀里抱着,不吵不闹一点也不惹人烦,照理说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可夜寒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小姑娘怎么可能这么乖?很明显不对劲啊!

外头楚维扬已经不唱歌了,单调的车轮声嘎吱嘎吱地响着,平平稳稳出了上京。

一切都顺利,只是夜寒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

当然此时高兴不起来的远不止夜寒一个人。

上京城内的睿王府中,凌霄看着眼前满脸堆笑的太监,只觉得浑身发冷。

“你说,父皇要治我的罪?”他声音低哑如同嘶吼,两只眼睛红得吓人。

太监跺脚连声哎哟:“我的殿下哟,皇上哪里舍得治您的罪?这都是被那帮没脸的东西闹得没法子了,这才只好松口让您走个过场去,堵堵那些人的嘴也就是了!”

凌霄眯起眼睛盯着对方看了好一阵子,终于咬牙道:“本王知道了。请公公转告父皇,此事,儿臣问心无愧。”

太监连连答应着,笑得五官都挤到一起诚意十足:“殿下放心,皇上都知道的!”

凌霄点了点头,好声好气地送了那太监出去,转身便将桌上的茶壶茶碗果盘统统摔到了地上:“欺人太甚!”

“殿下!”旁边两个娇俏的婢女立刻奔了过来,一人抓住凌霄的右手心疼地揉着,另一个便攀在他的肩膀上体贴地帮他顺气,同时柔声劝道:“殿下别生气了,都是朝中那帮老东西可恶,皇上心里却是疼您的!”

“哼,是吗?”凌霄冷笑。

两个婢女忙不迭地点头。

凌霄甩手将她二人推出去,嗤声道:“父皇一向疼我,所以现在咬在我身上的都是朝中那帮老狗的臭嘴,跟他没关系,是不是?”

这语气仿佛有些不太对,但两个婢女还是点头附和道:“皇上对殿下寄予厚望。”

没等她二人说完,凌霄已甩袖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一句冷语:“从前,那些狗可咬不到我的身上来!”

门外几个幕僚迎着,神情俱各不安:“殿下,这次的事会不会又是晋王在背后搞的鬼?”

凌霄烦躁地道:“就算不是他也有旁人。老头子生了那么多,哪一个是安分的?”

幕僚知他心绪不佳,当下也不敢随意开口劝慰。还是凌霄自己咬牙道:“老头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们几个也都红了眼了。最近这短短一两个月,出了多少事!”

“殿下,”幕僚忙道,“事关己身谁都坐不住,这也是咱们意料之中的事。无论如何咱们这边还是胜券在握的,毕竟圣心属意于殿下,朝中也是咱们的人最多,何况还有阮二小姐的凤命……”

“哼,凤命!”凌霄嘲讽地冷笑了一声。

幕僚不知道说错了什么,一时讪讪不敢多问,只好默默地看着凌霄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凤命,”他冷笑道,“还不知道是真是假。”

几个幕僚簇拥着他进了书房,被炭火热气一熏齐齐打了个寒颤。

凌霄坐了下来,顺手解下腰间的荷包扔进火盆里,许久没有说话。

幕僚认得那荷包是阮二小姐送的,顿时相顾愕然。

这是,吵架了?

照理说应当不至于啊,睿王殿下待女人一向耐心,那位阮二小姐又知书达礼聪慧灵秀,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吵起来的样子,怎么会……

“翰文。”凌霄忽然抬头,看向对面站着的人。

被叫到名字的幕僚忙低头应声:“殿下有何吩咐?”

凌霄示意他们都坐下,沉声问道:“依你看,阮家两个女儿,到底哪个是凤命?”

几个幕僚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由那个被叫作“翰文”的开口说道:“一向都说是二小姐,那么多大师都看过,应当不会出错。”

“但本王恰恰就是在认识她之后开始处处不顺,”凌霄冷静地分析道,“她自己最近也是厄运连连。阮文忠不是一直吹嘘说她祥瑞之身能逢凶化吉吗?你们看看她如今的境遇,哪里有半点‘祥瑞’的样子!”

幕僚沉吟道:“可是那位大小姐也……”

“也什么?”凌霄冷笑,“也丧母了吗?对她而言,丧母可是大喜!你们再去听听那些文人说什么、听听那些刁民说什么!——那贱婢最近才叫春风得意呢!”

众人将最近这段时日的事细细捋了一遍,人人俱是忧心忡忡。

“难不成,”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道,“这么多年,阮文忠一直在颠倒黑白?他想做什么?”

凌霄仰靠在椅背上,冷冷地道:“那个老东西看着窝囊,肚子里的坏水却一点也不比旁人的少,谁知道他想做什么!”

说这话就表示他也有这样的怀疑了。

幕僚们默然良久,一人抬头说道:“也许,他是想用假的笼络住一位最有希望登上皇位的主子,然后再把真的送给一个根基浅好摆布的。如此一来,若凤命之说成真……”

若凤命之说成真,借此登上皇位的那个人必定对阮家感恩戴德,他阮文忠在南齐朝堂之上就可以一手遮天了。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凌霄在椅子扶手上重重拍了一把,脸色阴寒。

幕僚见状又觉得不妥,忙道:“此事目前只是咱们猜测。不管怎么说,那位阮大小姐十余年来不为人知,相府对她的冷待也是真的。”

凌霄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所以,此事至今存疑,阮碧筠只有一半的可能是真的。”

另一半的可能,当然要着落在阮青枝身上。

几个幕僚都沉默下来,凌霄却忽然又笑了:“这还不好办?本王两个都娶了就是!翰文,传信给咱们的人,全力搜寻相府长女阮青枝!”

……

此时的相府之中,也有人正说起阮青枝。

“到处都找过了,并没有消息,多半是已经遇害了。”家仆模样的男人跪在地上,没什么底气地道。

阮碧筠一脚踹了过去:“遇害了?你信吗?那帮黑衣人又不是我派去的!那分明是她自己做的一出戏,她会害死她自己吗?!”

男人无言以对,翻身跪好连称“小人无能”。

“你确实无能!废物!”阮碧筠拍得桌子啪啪响,“凭你们几个人能顶什么用?京兆衙门的人呢?睿王府的人呢?”

男人忙道:“那两边也都在找,但是京兆衙门跟咱们未必一心,睿王府那边又惹上了官司……”

“什么官司!”阮碧筠烦躁地打断了他的话,“皇上一向宠信殿下,怎么可能真的让他惹上官司?都是哄人的罢了!你再给殿下送个消息去,让王府多派人手,务必把那个贱婢找出来!若是机会合适,就直接送她上路!”

男人俯首连连称是,之后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但这屋子里并没有静下来,很快又有个黑布蒙着眼打着头巾的婆子被凤鸣扶着进了门,动作生疏地跪伏在了地上。

阮碧筠慢慢地喝完了一盏燕窝粥,优雅地用帕子沾了沾唇角,然后才回转身来,问道:“你就是薛妈说的那个接生婆?”

婆子忙抬起头来,满脸堆笑:“是,小姐,十四年前七月十五我是接生过一家……”

“放肆!”凤鸣在旁边厉声呵斥。

婆子吃了一吓慌忙重新俯伏,话已是说不下去了。

阮碧筠笑了一笑,语气温和:“你不要怕。跟我说一说十四年前的事吧。”

“是是。”婆子忙答应着,这一次却不敢再欢喜,小心翼翼地说道:“十四年前,记得是七月十五那天晚上,我们家祭了先祖吃了晚饭就要睡下了,听见外头有人拍门……”

“谁要听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凤鸣不耐烦地打断道,“你只说重点!”

婆子闻言愈发无措。

她可不知道十四年前接生个孩子有什么“重点”了。但此时人家千金小姐要问,她也只得斟酌着说道:“那时候我也是像今天这样被人蒙着眼抬过去的,记得那是一处大宅子,里头乱糟糟的,有人哭有人骂,我进去就看见那位夫人躺在床上已经快不行了,好歹还撑着一口气,折腾了半夜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你说什么?!”阮碧筠失态地碰翻了桌上的小碗,“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

婆子愣了一下,摇头道:“一个女儿是第二天,也是那处宅子里,另一位夫人只生了一个女儿。我听人偷偷议论说,后头这一位是那家老爷私养的外室……”

“别说了!”阮碧筠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凤鸣在旁边吓得脸色发白:“小姐,这件事会不会弄错了?”

阮碧筠静静地坐着想了一阵,抬手示意门口的男仆把婆子带下去,在颈下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男仆低头领命,很快便叫了一个粗使丫头来把婆子扶出去了。

屋里静了下来,凤鸣脸上忧色更深。

阮碧筠却已神色如常,冷冷地笑了一声,道:“想那么多做什么?只要确定是她接生的,就没有错。我只是想把那些知情人清理干净而已,至于那女人生了一个还是两个——不都是要死在我手里的么!”

凤鸣忙低头称是,又道:“那个男孩,想必夫人已经解决了。”

阮碧筠长眉一挑,杏眼含笑:“母亲做事通常是不错的,只是不知怎的留下了那个贱婢让人生气。时隔这么多年,我的好姐姐也该跟她的母亲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