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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本王比三弟如何呢?(1 / 2)

112.本王比三弟如何呢?

阮青枝自认不是大夫,“上门问诊”这种事,她是不爱干的。

不料庆王府的人居然极有韧劲儿,一下午时间竟送了三张帖子过来,闹得她实在找不出理由来拒绝,只得勉勉强强地应下了。

于是当天傍晚,阮青枝就万般无奈地坐上了去庆王府的马车。

夜寒本来坚持要跟她同去的,凑巧二皇子突然来访,害得他一时竟脱不开身,只得安排了程虎李三等人跟在阮青枝旁边随身保护。

临行前,夜寒千叮万嘱要侍卫们寸步不离,倒好像阮青枝要去的不是庆王府,而是什么龙潭虎穴一样。

阮青枝一路都在抱怨夜寒的性子越来越黏糊了,不像是个征战杀伐的武将,倒像是个絮絮叨叨的教书先生。

但是马车在庆王府门口停下来以后,阮青枝就停止了抱怨。

她没急着进去,站在阶下看着门口一左一右两只大狼狗、以及坐在台阶上揣着手的两个小厮,眯起了眼睛。

别说,这庆王府,还真挺像龙潭虎穴的。

程虎快步走过来,低声提醒道:“小姐,不太对!”

“怎么,你们察觉到杀气了?”阮青枝半开玩笑地问。

程虎拧紧了眉头,迟疑道:“说不清楚,就是觉得不对劲。小姐,要不咱回去吧!您又没吃太医院的俸禄,凭什么来受他们差遣!”

说话间门内已经有人迎了出来,阮青枝便笑道:“无妨,我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就当替你们殿下探探庆王府的虚实。”

王府里面迎出来的是一个两鬓斑白的老管家,嗓音有些怪,大约是个太监,一开口便是一连串的哎哟:“哎哟哎哟我的郡主娘娘哟,您总算来了,殿下盼您盼得那真是望穿秋水啊!”

“先别秋水了,”阮青枝皱眉,“这么冷的天,秋水早冻上了,还是赶紧带我去看你们王妃吧。”

“哎哎哎!”老管家连声答应着,颠儿颠儿在前面引路,腿脚极其利索。

阮青枝走得却不快,站在门槛前又顿了一顿,漫不经心似的问道:“旁人家门口都是石狮子,庆王殿下怎么如此与众不同,偏要用狼狗来镇宅?”

石狮子是防邪祟,狼狗却是针对人了。

老管家弯着腰恭敬地站在门口,赔笑道:“郡主您是不知道,咱们殿下这个处境……上京也没几个人把他当天潢贵胄来看待,日常也没有什么贵人来往,时日久了附近的刁民难免就要生出些歪心思来,王妃也是实在没法子才叫人养了两条狗来看家护院,勉强图个心安吧。”

阮青枝皱眉,抬脚跨过门槛:“怎么说都是陛下的长子,处境这般艰难,宫里也不管吗?”

老管家长长地叹了口气,脚下走快两步,发现阮青枝跟不上,只得又退回来,讪笑道:“成家立业了,哪里还能一味地靠宫里呢?亏得咱们殿下心宽……唉,这些年里里外外大都是王妃在撑着,如今……”

他话未说完又叹气,显然后面的内容不吉利,不能说出口。

阮青枝一路细细思量着,没有再多话。

庆王府与阮青枝印象中的“王府”并不一样。它实在过于简朴了些,除了大门勉强算是有点气派之外,里面实在跟“富贵”二字毫不沾边。

长廊是稻草盖顶,两侧本该是花坛的地方居然是竹篱笆,里面也只有寥寥几株花草,剩下大片的地方都空着,看上去竟像是农家冬日里空下来的菜园子。

放眼全府竟连一处假山池沼也没有,寒酸得让阮青枝很想停下来先问一句:能不能先把诊费付了?

老管家并没有回头看,却神奇地察觉到了阮青枝的担忧,忙解释道:“其实这些年宫里给的俸禄和赏钱一直都不少,只是殿下的腿需要长年药浴,所以再多的钱也都耗费在了那些名贵药材上。咱们府里,别处都可以省钱,唯独求医问药的钱是半点儿也不敢俭省的。”

阮青枝闻言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再不多问,跟着老管家一路进了花厅。

这时花厅里已经点起了灯,烛光下庆王的脸清瘦苍白棱角分明,居然还挺好看。

只是——

阮青枝眯起眼睛将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皱眉。

整个人的气质过于硬朗,并不像行动不便的人。除非腿疾是假,否则必定是每日坚持锻炼脊背和臂力,对自己极其严苛才会如此。

皇长子庆王凌云,因病深居简出,性情温和懦弱,是九位皇子之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阮青枝勾唇笑了笑,敛衽行礼:“庆王殿下。”

凌云立刻摆手示意免礼,一脸忧急:“青阳郡主,小王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只能求您来看一眼……内子前日突发急病,太医院最初说不是什么大症候,谁知越治越糟,实在……”

阮青枝看看天色,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既然是急病,那就尽快带我去见王妃吧!”

凌云忙吩咐婢女来带路,自己坐在轮椅上由小厮推着也陪在身边,边走边把这几日的症状和吃的药大致都说了出来。

果真是久病成医的人,对医药上居然真的颇为精通。

阮青枝细细地听着,起初并不插话。直到凌云说完,她才沉声问道:“既然王妃的病已有几日,为什么昨日的宫宴上不见你提起?”

凌云叹了一声,脸上有些发红:“宫中欢宴,小王岂敢扫兴。而且这病症是昨晚忽然严重起来的,宫宴的时候……小王实在没想到能病成这个地步。”

说话间婢女已经引着进了门。程虎李三他们不能跟进来,只得在门外守着,脸上不免就有些担忧。

凌云见状便问道:“这几位侍卫如此小心谨慎,是三弟的人吧?”

阮青枝淡淡回了句“我的人”,之后就跟着婢女走到床边,看向帐中躺着的妇人。

庆王妃的年纪大约应该与庆王相仿,但此刻容颜憔悴,看上去就格外苍老,望之如四十许人,病容惨淡十分可怜。

房中有两名太医伺候着,见阮青枝进来,脸上神情都有些不善。

其中一人忍不住冷笑道:“不知从哪里弄来张方子误打误撞解了阳城的难而已,还真当自己是大夫了?简直是儿戏!”

阮青枝的人生信条里没有“不跟小人一般见识”这个概念,当场就一个白眼翻了过去:“总不会比你们用甘草大黄这种完全没有用的药草来假装是救命良方更加儿戏!”

两个太医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互相使个眼色,没敢与她争执。

这屋里炉子上熬的药当然并不只有干草大黄,但几种重要的药材都是相克的,混到一起确实半点儿药效也没有。他们做得十分谨慎,连庆王这个老药罐子都骗得过,却不料阮青枝一眼就给看穿了。

只刚才那一句话已见功底,二位太医越想越觉得惊骇。

这时庆王妃发现来了人,还想顾全礼数起身寒暄,被阮青枝一把按了回去:“病着就别糟践身子了。”

“是。”庆王妃垂眸答应着,无比乖顺。

想阮青枝没有诊脉,不客气地上前扒开她嘴巴看了看舌苔,然后就要来一根银针,直截了当地刺进了她的指尖。

“青阳郡主,您这是做什么?”旁边一个太医冷着脸问。

阮青枝将银针拔出来看了一眼,冷冷道:“没做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们,这么多天了都没有人看出是中毒?”

“中毒?不可能!”两位太医异口同声。

阮青枝嗤笑:“可能不可能的,就这么着吧。咱们各开各的方子、各熬各的药,其余的就交给殿下和王妃自己来决定咯!”

两位太医原本还想问问是如何看出中毒的,被这句话一堵,顿时问不出来了,只好退回去生闷气。

庆王妃忙道:“请郡主来,是妾身自己的主意。倒也不是信不过二位太医的医术,只是太医在宫中惯了,用的方子难免稳妥为上,我却是不能久病的,就想问问郡主,有没有能让西妾身快些好起来的法子。”

“有啊,”阮青枝提笔开始写药方,“中毒又不是生病,一剂药喝下去,立刻就能好。不过你这身子被药折腾得不轻,要想恢复如常,还是需要细心调养一段时间。”

庆王妃大喜过望,千恩万谢。

凌云忙也过来道谢,接了药方就要安排人去煎药。

阮青枝抬手阻止,冷声道:“让我的人陪着去。这府里既然有人敢给王妃下毒,未必就没有人敢在我的药里动手脚。庆王殿下,我不愿背这个黑锅。”

凌云连连称是,果真安排一个婢女带着程虎去取药,对阮青枝冷淡的态度也不在意,只管千恩万谢。

阮青枝不爱搭他的话,只管细细观察这屋子里的人,虽然一时看不出什么,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后来还是一个太医出言提醒道:“若真是中毒,那就该查个水落石出啊!青阳郡主,您说王妃是中毒,可能看出中的究竟是什么毒、如何中的毒?”

阮青枝冷冷道:“看不出。”

太医再次被噎了一下,当场要翻脸,阮青枝却又看向凌云:“殿下,不查吗?”

“这,自然是要查的,”凌云一脸为难,“……只是王妃身边服侍的一向都是信得过的人,何况中毒已是几天前的事,如今要查只怕也无从查起。还是等王妃好起来以后……”

阮青枝看着他,皱了皱眉。

这会儿这副和稀泥的模样倒是挺符合他在外的形象,只是,总觉得有些违和。

而且,就算不好查,也不能不查吧?他自己没本事查,先把最可疑的人关起来、换一批人过来服侍王妃也做不到吗?

既然那么关心王妃的生死,又怎么敢让她继续暴露在危险之中?

阮青枝是带着疑心来的,所以此刻看这件事,只觉得处处都不对劲。

小丫鬟来报说是管家亲自在厢房里熬药了,程虎在旁边陪着,可以放心。

庆王凌云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喜色,阮青枝却只觉得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