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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两个人都嫁给他(1 / 2)

115.两个人都嫁给他

阮青枝心里只觉得烦,始终不愿搭理。

伴月只得在门外死命拦住,破口大骂:“二小姐,如今您虽不是凤命了,好歹也还是个千金小姐,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没脸没皮了呢?”

千金小姐是不屑同婢女争执的。阮碧筠抬手抓住门环,杏眼瞪圆:“贱婢,让开!”

“我偏不让!”伴月将自己整个儿贴在门上,昂首挺胸气势凛然:“你要打架吗?横竖这相府是没有尊卑的,当我怕你啊?”

出人意料地,阮碧筠竟没有发怒。她嘲讽地笑了笑,忽然伸手。

伴月迟疑了一瞬。

倒也不是怯了。只是毕竟身为婢女,尊卑之分是自幼就记在骨子里的,真要跟府里的小姐打架,她还是会本能地觉得不太合适。

谁知只这一瞬间的迟疑就坏了事。阮碧筠伸出的手竟不是来掐她的脖子,也没有抓她的脸,而是捏了一粒药丸,直截了当地塞进了她的嘴里。

一股凉意顺着喉管淌下去,胃里瞬间刀割似的疼了起来。伴月栽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小姐快跑!她会使毒!”

阮青枝瞬间坐了起来,厉喝:“阮碧筠!给她把毒解了!否则我一刀一刀剐了你!”

“所以,姐姐肯见我了吗?”阮碧筠的声音凉凉地问。

阮青枝顿了一顿,又听见阮碧筠补充道:“我知道姐姐医术高明会解毒,可是你的丫头只有一刻钟时间哦!”

“你给她解毒,我见你就是!”阮青枝咬牙。

阮碧筠笑了笑,蹲下来慢腾腾地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绣花般优雅细致地捻出塞子,寻了一粒药丸出来,在伴月面前晃了晃:“想吃吗?求我呀!”

伴月疼得面无人色,犹自恨声叱骂:“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以为我怕死吗?我死了,我家小姐自会为我报仇!你是个什么东西配让我求你?”

阮碧筠唇角笑意散去,脸色更阴沉了几分,指间的药丸几乎捏碎。

阮青枝披着一条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打开了门:“阮碧筠,你自己若不想受同样的罪,就不要折磨她!”

“姐姐待奴才还真是体贴!”阮碧筠冷笑着将药丸塞进伴月的嘴里,站了起来:“这么多年了,你这副虚伪的嘴脸一点都没变!明明并不是真心疼她们,装成这样不累吗?”

阮青枝没有答话,看着伴月咽下药丸脸色好看了些,便抓过她的手腕来诊了脉,又抢过阮碧筠手中的药瓶看了一眼,随手丢了回去:“你跟我来吧!”

阮碧筠冷笑着进了门,伴月从地上爬起来也要跟着,阮青枝按住了她的手:“你去歇着吧。携云呢?”

伴月擦擦眼泪,哑声道:“程虎和李三中了毒,另外两个受了伤,携云在照顾他们!”

阮青枝皱了皱眉,忽地又笑了:“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你也去,让携云连你一起照顾着!”

伴月脸上眼泪都还没擦干,又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阮青枝将她推了出去,关上门,径直回到内室躺下,放下了帐子。

阮碧筠跟了进来,发现自己并没有得到客人的待遇,脸上不免又有些愤恨,在床前呆站了一会儿才退后两步,坐在了炉边的椅子上。

“我知道你讨厌我,”她冷声开口,“就像我讨厌你一样。”

阮青枝没有答话,随手扔了先前披着的毯子,又找了一件外袍来披上,将身上的伤处严严实实藏了起来。

阮碧筠继续说道:“所以你别以为我有多想来见你。你不知道我看见你这副嘴脸有多恶心!——阮青枝,你真以为前面十四年,我一直都杀不了你吗?”

“要不然呢?”阮青枝打个哈欠躺了下来,“你是想说你一直对我心慈手软,先前下毒放火凿冰挖陷阱甚至专门去拜师学毒术都是闹着玩的?”

阮碧筠沉默了一下,冷声道:“我不跟你说这个。”

“你不说我来说!”阮青枝冷笑,“阮碧筠,你怎么就是不敢承认自己是个废物呢?你这一世本就是为了夺我的凤命来的,你怎么敢让我活着!整整十四年,你每时每刻都想弄死我,无奈本事不济每次都失败,你就只好安慰自己说其实也没那么想杀我,留着我一条命把我踩在脚底下逼我看着你一路踏锦绣步青云凤临天下也不错——是不是?”

“姐姐好一张利嘴!”阮碧筠咬牙。

阮青枝轻笑,总结道:“可是你再怎么自我安慰都没用,事情的真相就是,你杀不了我。”

“我杀得了!”阮碧筠呼地站了起来,“我若是杀不了,阮青枝就会一直是那个缩头缩脑的废物,而不是你!是因为我杀了她,所以你才来的!”

“哦,所以我应该谢谢你。”阮青枝笑意更深。

阮碧筠好看的杏眼瞬间瞪圆,恨意迸射而出如有实质。

可惜阮青枝隔着帐子看不见,依旧笑意吟吟:“你大半夜过来,应该不是来找我叙旧的吧?”

阮碧筠默然片刻,缓缓地坐了回去:“我跟你无旧可叙。但是,我们可以谈谈将来。”

阮青枝抱着枕头换个舒服的姿势,洗耳恭听。

阮碧筠顿了一顿,冷冷道:“你我今生是怎么回事,想必你心里也有数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咱们两个人都是凤命,却又都不是凤命,谁都不可能单独拿到凤印的。”

“你是在说梦话吗?”阮青枝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和我并不是真的孪生姐妹,哪来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二姑娘,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凤命只有一个,不是你就是我。”

“不对!”阮碧筠拍桌又站了起来,“你应该知道,你的魂魄是奔着凤命来的,但这一世凤命对应的是阮碧筠的这具肉身!你我二人必须合二为一,否则凤命永远不会完整!”

阮青枝认真地想了想,又笑了:“也许你说得对。但是,我不在乎。”

什么凤命不凤命的,那只是她完劫的手段,而不是目的。

她的目的只在“凤印”。只要所谓的天命不给她添乱,她单以凡人之力拿到凤印一样可以作数。

阮碧筠显然并不明白这些细节。阮青枝也不打算向她解释,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阮碧筠却不肯走,反而缓步踱到床边,悠悠道:“我知道你如今摆脱了煞命,正在春风得意的时候。但我还是要劝你慎重一些,不要因为一时张狂就断送了大好的前程。你心里应当清楚,凤命,没那么容易拿到的。”

阮青枝听见她的声音越来越近,下意识地就伸手抓住了枕下的尖刀。

阮碧筠没有听到她的回答,语气更加缓和了几分:“姐姐,其实你我二人何必一定要闹得你死我活、又何必要互相忌惮互相拆台……左右都是自家姐妹,好好相处不行吗?”

“你有什么打算?”阮青枝问。

阮碧筠在床沿上坐了下来,轻笑:“姐姐眼光比我好,一下子就选中了一个最靠得住的。只可惜你的命数帮不上他,他的帝王路上仍旧是荆棘遍地啊。上有皇帝不待见他、下有那么多弟兄虎视眈眈,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帮你把凤印拿过来?或者说,你们脚下的那条路,还要垫上多少人的尸体才能走过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阮青枝烦躁地坐了起来。

阮碧筠笑意更深:“我想帮你们啊。姐姐,咱们合作如何?你我两个人加起来才是凤命,那就两个人都嫁给他,如此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咱们谁也不必压倒谁,到时候让他立左右皇后就是了!你也不是善妒之人,难道会容不下我吗?”

帐中阮青枝默然良久,叹道:“你让我想想。”

阮碧筠笑了,抬手掀开了帐子:“那,姐姐慢慢想,我——”

一句话未说完,阮青枝手中尖刀已狠狠向外刺出,结结实实扎在了她的肩上。

阮碧筠尖叫一声滚了出去,摔在地上踉跄着奔出几步,又撞上了桌角。

她捂着受伤的肩膀站了起来,一双妙目赤红,死死盯着阮青枝:“你,你怎么还有力气?”

阮青枝皱了皱眉,随即恍悟:“你下毒了?”

阮碧筠咬牙不答。

阮青枝想了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来你找我扯这么多废话是为了下毒?下毒你早说啊,害得我还以为你真要来抢我的夜寒,吓死我了都!”

阮碧筠觉得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袖,扯了又扯,脸色越来越难看。

阮青枝趿着鞋子下了床,笑了:“是在衣服上下的无色无味的慢性毒吗?真对不住,忘了告诉你了,我屋子里的熏香是能解百毒的。”

阮碧筠放弃了查看衣袖,重新抬手捂住了肩上的伤处。

阮青枝怜悯地看着她:“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个毒医师父,本领其实也许很一般?”

阮碧筠不答话,只惊恐地看着她手中的尖刀,结结巴巴:“你、你不能杀我!我是凤命,凡人不能杀我……”

“你已经不是凤命了。”阮青枝提醒道,“而且我也不是凡人。先前忍着不杀你,是怕天道惩罚;如今我想了想,觉得杀了你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方法,即便受惩罚也值了。”

“不,不!”阮碧筠慌忙起身踉跄着躲避,惊慌失措之下竟然忘了往外跑,只管在屋里绕着桌子转来转去。

要不是阮青枝身上有伤,这会儿工夫十个阮碧筠也杀了。

但即便有伤,凭她的身手杀掉阮碧筠也是迟早的事。阮青枝一旦动了这个念头就再也不会瞻前顾后,横下一颗心锲而不舍地追着阮碧筠就去了。

阮碧筠几次从尖刀之下险险逃出命来,终于意识到这一次不是在开玩笑了。

十四年过去,那个丧门星竟然学会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