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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我媳妇是天仙下凡(1 / 2)

148.我媳妇是天仙下凡

北方,重镇韩城附近,与杞县相似的一片深山里。

一场战事刚刚结束,将士们驾轻就熟地打扫战场医治伤员收编土匪,干得热火朝天。

阮青枝晃着腿坐在一块大石上看热闹,觉得颇为无聊:“才二十多天就打了三场了,每次都是一样的套路,真没趣!”

“若不是一样的套路就坏了,”夜寒走过来笑道,“难道你盼着咱们输一场?”

“那还是算了!”阮青枝立刻摇头。

夜寒拿了新的手炉换下了她手里冷掉的那个,同她一起坐着闲看将士们来来回回。

阮青枝干脆靠在他肩上,懒洋洋地问:“还要打几场才能回家啊?”

夜寒掰着她的手指头数给她看:“杞县、窦县、韩城,咱们已经打过三场,共收编了两万多人。按照柳五娘说的那个三万人的数目,最多再打两场,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还要两场!”阮青枝抱怨道,“最近这几天我都觉得不太冷了,再打完两场,说不定柳树都要发芽了!”

夜寒仰头看了看光秃秃的树枝,笑道:“没那么快,今年雪化得晚。不过咱们可以慢慢走,最好三四月份再回京,到时候必然是满城花开。”

“满城,血花开吧?”阮青枝低叹,“‘血流成河’的‘血’。”

夜寒闻言失笑:“天子脚下,哪里来的血流成河?你是想赶着回去看睿王府的人问斩?”

阮青枝摇摇头道声“算了”,又叹道:“我是觉得凌霜那个人貌似谦和实则十分狠辣,如今他做了太子,未必不会在上京大行杀戮。别的不说,安国公那一家子,落到他手里还不知要怎么惨呢。”

“如此说来,咱们要快些回去了。”夜寒脸上的笑意也淡了。

这段时间上京的消息不断传来,有很多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原本以为凌霜行事谨慎内敛,即便当了太子也不会锋芒太露;没想到眼下还未出正月,京中就已经查抄了安国公府,审了好几个月的四皇子凌霄也定了罪,还牵连了朝中好几名重臣。

这样算一算,恐怕已经有四五百颗脑袋在各自的脖子上摇摇晃晃,不甚稳当了。

而且这个数字还在持续增加,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加上多少、会加上什么人。

若是再放任凌霜这么下去,上京可就真成了他一个人的天下了。

这段时日,夜寒分析凌霜的所作所为,也觉得有些心惊。

那么多年不显山不露水,将宫中朝中那么多人的秘密掌握在手里,却不动声色放任睿王上蹿下跳以太子自居。

等睿王倒台、厉王离京,他却像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一样猛然窜了出来,准确地把太子之位捞到了手里,然后雷厉风行翻旧案、查旧账,大肆排除异己。

转变如此之迅速,就好像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在这样的对手面前,夜寒不敢掉以轻心。真武军的收编,他用了十二分的谨慎;京中朝中的消息日日都送过来,他便每日同楚维扬阮青枝一起分析安排,一日也不敢懈怠。

但毕竟在外,一旦出了大事,人却不能像鸽子一样插翅飞回去。

阮青枝也想到了这些,忽然坐了起来,问:“从前你在西北边境,每次打仗都是亲身上阵吗?就没有安坐帐中运筹帷幄的时候?”

“当然有。”夜寒失笑,“大多数时候都是将士们在打,我常做的是带将士们练兵以及巡查边境,除非偶然同敌军撞上,否则亲身上阵的时候反而不多。”

阮青枝闻言立刻来了精神:“所以,这次剿匪也是一样的道理啊!这些事将士们都已经做熟了,剩下的一场还是两场让他们自己去打,咱们回京去不行吗?你不要总觉得上战场要身先士卒,如今上京也是战场!”

“这我知道,”夜寒拉住了她,“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阮青枝皱了皱眉,又重新靠在了他的肩上。

夜寒同她分析道:

“其一,这个主意你能想到,老五也未必想不到。他必定会对我有所防备,说不定这附近甚至我身边就有他的人,我一旦回京他必定会第一时间知道。”

“其二,虽然前面几场战事都颇顺利,但老五素来狡诈,后面未必没有杀招,此时我实在不能放心回京。”

“其三,我是以武立身。几场仗打下来收编近三万将士,这样的好事我如何舍得不亲力亲为!”

阮青枝听到此处心中忽然一凛,急得跳了起来:“所以你有没有想过,这三万‘土匪’,有可能恰恰是凌霜为你准备的鱼饵!如今的你就像水里的鱼,一口一口鱼饵吃下去,越吃越高兴,却不知道下一口就要咬到钩了!”

夜寒点点头:“我确实有这样的担忧,所以接下来的仗,必须由我亲自去打。我不能自己置身事外,看着将士们替我去咬钩。”

阮青枝心尖上一酸,叹了口气。

夜寒立刻拥住她,语气轻松了几分:“你不要胡思乱想。即便我是鱼,也不是多大的钓钩都能把我钓上来的。这一局,凌霜还真未必能赢我!”

“但是,”阮青枝仍然不安,“那有没有可能剿匪的事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局设在上京?比如说趁你不在掀起一些风浪,再比如说等你凯旋之后给你安一个罪名之类的——你如今打的不是真正的土匪,而是真武军,这本身就是重罪啊!有没有可能真武军假扮土匪的事皇帝也知情……”

夜寒沉默片刻,叹口气苦笑起来:“你终于想到这一层了。”

阮青枝转过脸,愕然地看着他。

夜寒嘲讽地勾了勾唇角:“真武军不是老五养的私兵,而是父皇授意他招募豢养的。即便老五有所隐瞒,父皇也不可能完全不知道真武军的存在,更不可能不知道真武军落草为寇残害百姓。”

阮青枝静静地听着他分析,忽然觉得遍体生寒。

如果这个局不是晋王而是皇帝设下的,夜寒岂不是被算计得更加彻底?

不要说一国之君干不出这种事,他都能舍弃几十万百姓除掉一个纪王,又如何不能舍弃三万将士来陷害夜寒?

晋王如此顺利地坐上太子宝座,会不会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是皇帝选定的人?先前的那许多事,都是他二人共同谋划?

这种可能,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若真是那样,异日夜寒凯旋时,皇帝会不会“刚好”拿到证据,证实他剿灭的不是土匪而是南齐的真武军?

那可是大罪,有多少理由都救不了他性命的那一种。

阮青枝越想越怕,急得团团转:“这不行的呀,不管怎么做都有可能中圈套,咱们如今岂不是任人宰割?”

“所以,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夜寒跟着站起来,拉住了她。

阮青枝不肯停步,绕着他转圈:“没说完你就快点说完嘛!你是不是连你自己的后事都想好了?”

“当然不,”夜寒笑容冷冽,“该准备后事的是他们。”

他伸手点了点上京的方向,之后又指向北边:“我不喜欢有人欺侮我的西北军将士。北燕人不行,南齐人更不行。”

阮青枝细品了品他话里的意思,迟疑道:“我似乎明白一点了。”

“所以,放心。”夜寒帮她戴上兜帽,牵起了她的手:“这边的冰雪已经化了不少,咱们去看看河里有没有鱼!”

阮青枝是个爱玩的,捉鱼摸虾抠螃蟹她都喜欢,闻言立刻就拽着夜寒往河边去了。

村镇附近的河流当然并不荒僻。阮青枝看着那道尚有薄冰的清凌凌的水、看着水边错落摆放的几块光滑平整的石头,心中不由得又有些恨意。

此处显然是从前村里百姓来濯衣洗菜的地方,就连水下的卵石和岸边的沙子都是干干净净的,在一丛荒草下面甚至还有孩童玩耍用泥土堆起“城池”的痕迹。

可是“土匪”的到来毁掉了这里的平静。

所以不管是真土匪还是假土匪,都该死。

阮青枝忽然没了抓鱼的心情。她踩在一块圆石上,看着夜寒问:“你真的要把那些土匪收进西北军吗?他们先前做的那些滥杀无辜的事,真的不追究了?”

“当然不。”夜寒捡起一段很可能是洗衣棒的木棍在手中把玩着,神色冷冷:“真正的西北军将士,家世来历性情人品都要经过精挑细选,岂是人人都能当的。”

后来收编的这些,同样也需要经历严格的挑选,武艺智谋人品皆是上佳者,才能成为真正的西北军。

至于那些残害百姓滥杀无辜的,当然少不得要为他们从前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秋后算账这种事,西北军从前也没少做,并不以为耻。

见夜寒明确表了态,阮青枝心里才稍稍舒坦了几分,随即又恨上了那些“土匪”背后的人。

“凌霜是断断不能饶的,还有你那个老爹。”她咬牙切齿地道,“既然他们设这个局,咱们也不能跟他们客气。今日俘虏的那个女督军不是还在吗?把她带回去做个人证,到时候让天下人看看,咱们皇帝和太子殿下为了争权夺利,都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夜寒一一答应着,笑道:“我都记下了,你放心。”

阮青枝看着他的神情,有些担忧:“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啰嗦?”

“是。”夜寒毫不犹豫地承认。

阮青枝立刻嘟起了嘴。

下一刻却听见夜寒继续说道:“但如果不是怕你太累,我甚至还希望你能更啰嗦一点。你不知道,前面二十多年都没有人这样全心全意为我想、事无巨细地帮我谋划过,如今我觉得我是掉进糖罐里了。”

“哟!”阮青枝夸张地叫了一声,“我看你是偷吃了蜜了吧?嘴那么甜?我的牙都被你给甜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