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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7)(2 / 2)


  柴诸差点咬了自己舌头。

  按照这个人十天把这寨子挑拨得分崩离析的效率, 要真留下来, 还真是个铁板钉钉的老大。

  而且看看!看看现在!!

  这人还没什么动作呢,就有人主动跳反了。

  楚路还不知道柴诸如此丰富的脑内活动,他对看守山匪点了点头,想了想又交代了一句,最迟这个月末,朝廷会派人来,你自己早作打算。

  那山匪愕然了一瞬,脸色变了数变。

  最后,郑重对少年施了一个大礼,道:多谢大人。

  柴诸敢保证,这人绝对误会了什么。

  朝廷里可没听说过有个这么年轻的少年英才。

  短短五年间,恩科都开了三场,由此可见那位新帝的缺人程度。

  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要是手下真有这么一位能人,那位皇帝可舍不得把人放在这么危险地方。

  误会就误会吧,柴诸也不至于多余的上去说什么。

  他只是上前一步,跟那山匪问了其余人的关押地方,准备去找和他一同被抓来的老仆。

  托楚路的福,这个山匪可谓知无不答。

  只是却不用他专门去找,他还没走几步,就看见了等在下山路上的老人家。

  柴诸怔了下,忙喜笑颜开的迎上去,郑叔。

  他倒不怎么担心对方。

  这位是跟在姨母身边的老人了,半辈子走南闯北、什么场面没经历过,又有拳脚功夫傍身,虽然确实上了些年纪,但是身子骨可还硬朗着呢。反正柴诸这类型的,他打十个不成问题。

  说实话,那日要不是有他拖累,老人家根本不会落在这群山贼手里。

  柴诸一直认得挺清楚,他与其费那个心担心对方,还不如多想想自己。现在看看对方的情况,显然是趁乱想了法子脱身,正准备上去接他。

  虽有主仆之名,但是郑叔在柴诸眼里其实算得上长辈了。这次他自觉表现出色,心底难免生出些得意来,忍不住就想炫耀一下自己这几天种种明智之举。

  但柴诸说了没几句就发现郑叔的心不在焉,他疑惑的顺着郑裁的视线看过去。

  映入眼中的是少年挺拔坚韧如竹般的身形。

  柴诸这会儿才想起来,虽说脱了身,实际上这却跟他的聪明才智一点关系都没有

  有人在前面搅风弄雨,他就是单纯地跟着捡了个漏。

  柴诸只惭愧了半秒,就重新恢复了精神。

  能识人辨人、知道该跟什么人,那也是种本事。

  只能说他的眼光独到,有什么好惭愧的?!

  柴诸立刻收拾好心情,转而向郑裁介绍,这位是我被关着的时候新认识的朋友

  话说到这儿突然一卡,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没知道对方的名字。

  显然,朋友这个说法,水分含量实在够大。

  柴诸说话间,对方已经走到跟前。

  就这么含笑听着他解释,一点都没有介绍自个儿的意思。

  柴诸:

  他怀疑这人是故意的。

  场面僵滞了几息,柴诸也从怀疑变成了肯定。

  他肯定是故意的!!

  他咬着牙拿胳膊肘在背后拐了拐楚路,用含在嗓子眼儿里的声音小声问:你叫什么?

  对方挑了挑眉。

  柴诸发誓,要是他假装没听见,他立马就开口介绍,这人叫王狗蛋。

  好在对方并没有这么干。

  他朝老人家施了一礼, 小子姓霍,霍言,老人家称呼小子言就是。

  不是萧、王、或者谢?

  霍?

  京城的几个世家里,有这么一家吗?

  柴诸飞快眨了眨眼,怀疑这人报了个假名。

  他又是气哼哼的,好歹是共患难过的情义,刚才往山下走的时候,他连自己的真名都告诉对方了,结果换来个这?

  柴诸心中愤愤,简直想带着郑叔转身就走。

  没带动。

  柴诸:???

  他走出去好几步,发现离开的只有自己,郑叔还稳稳当当的站在那家伙对面,也不能说稳稳当当,老人家更像是仓促避过了对方的礼,正略微拘谨的和那个霍言寒暄。

  拘谨?

  柴诸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是以柴诸对郑叔的了解,老人家确实拘谨到紧绷的程度了。

  柴诸疑惑:这个霍言是什么人?郑叔以前认识他?

  比起郑叔那连寒暄都像在斟酌字句的紧绷,他对面的少年脸上虽然带着对年长者的恭敬,但神色可就自在多了。

  他笑容温文尔雅,虽然还是个少年,却已经可以窥见日后的芝兰玉树。

  小子确实准备入京,但他笑着婉拒了郑裁同行的邀请,与在下同行您等恐怕多有不便。

  柴诸看出郑叔似乎想再劝劝,但不知道有什么顾忌,还是默认了下去。

  想到霍言刚才说话时,意有所指、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难不成还因为他吗?

  还给他找麻烦?这人以为他是谁啊?

  柴诸眉梢挑得老高。

  他绝不是那种安分性子,甚至于旁人越不让他干什么,他越是想干什么。

  有什么不方便的?

  柴诸这么说着,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折返回来,好像刚才拔腿就走的不是他一样,一点尴尬都没有。

  等靠得近了,他半点不客气地直接把手搭到了对方肩膀上,笑道,我这人可一点都不讲究,相逢就是缘分,霍兄还于我有这么大的恩情诸可没有放任恩人不管的习惯。

  他在恩人恩情上咬得特别重,好像对方不跟着走,就是不给他机会报答一样。

  郑叔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因为这一席话,嘴唇颤了两下,终究沉默下去。

  恩情么

  *

  最后,楚路还是答应跟他们一起上路了。

  不过对方同意之轻易、行动之迅速,回过味儿来的柴诸细品品,总觉得这里面充满着套路的意味。

  他绝对不是因为郑叔对那小子比对他还殷勤吃味儿。

  说到底,这人是个什么身份?值得郑叔这么小心谨慎地待着。

  没听说有什么姓霍的世家啊?

  但姓氏这东西也说不好,他想想自己这次进京的奇葩理由。

  总不至于这位也是活了十多年,突然天上掉爹,二话不说就叫儿子回去认祖归宗吧?早十多年干什么去了?

  柴诸就算现在想想几个月前的那情景,也觉得心口噌噌的往上窜着火。姨母就真就放他这么进京去了?不怕他回头就改个姓,别的不说,她辛辛苦苦培养十多年的继承人可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