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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7)(1 / 2)





  开什么玩笑?!

  要是真有道义在,他们还会落草为寇?更何况柴家能给他们带来的,可比做山匪多的多了。

  也因此,柴诸这会儿用的是一个挂在柴家名下的小家族后辈的名头。

  他用了点手段,写家信的时候,直接送到了柴家名下的一个商行,那边掌柜的是姨母的心腹、又是个机灵人,想来能看出来那信中他们少当家的求助。

  只可惜,回去之后免不了被笑上一阵子了。

  特别是这次出来前,还是他亲口拒绝了姨母让他多带点人的提议。

  柴诸略微走神地想着这些。

  但其实若说那些被山匪当做肥羊的走商最可怜倒也不至于,毕竟被当成肥羊起码还又价值,也有谈的余地,那些被误抓的官宦子弟才是最惨的,这些盗匪怎么也不敢明晃晃地和官斗,可这种被误抓的又不可能被放回去,一是确实有损威名,再则若真是将他们放回去、才是真的有可能引来麻烦。

  所以,后者一般都是赶紧解决了,而且得立刻毁尸灭迹、不留痕迹。

  至于旁边这尊人形金矿到底怎么被误认成富商家的少爷带回来,只能说那些山匪眼瘸吧。

  柴诸还不知道在眼瘸这一点上,他已经跟旁边的人达成了微妙的一致。他要是真有心,试图从这方面打开话题,说不定还能成行。

  不过虽然没发现这儿,柴诸也没有沉默下去。察觉到楚路不想就方才那个话题深谈的意思,他也顺势换了个疑问,你刚才说的刘先生,就是前两天来的那个山羊胡吧?你让那个傻大个儿去看,他现在干什么?

  楚路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脾气很好地回答,大概准备往库房去吧。

  柴诸恍然。

  虽然前几次见面那山羊胡都是一夫钱财乃身外之物的目下无尘,但是柴诸可以凭借自己从会数数起就开始拨算盘的手指头打赌,那绝对是个钻钱眼里的贪财老头子,这会儿寨里那么乱,他不想着趁机捞一笔才怪。

  但是去库房怎么也不至于让那个老三脸色变成那样吧?

  柴诸这么想着,也把疑问问出了口。

  他看见那个俊秀少年笑了笑,以一如既往的温和口吻解释道:或许因为库房旁边就是兵器库吧。

  柴诸把脱口而出的你怎么知道这句话咽下去。

  就他这些天的见闻,就算现在眼前这人能把这寨子的势力分布图都画出来,他都不意外。

  现在问他怎么知道,反倒显得自己有点弱智了。

  虽然他确实好奇,但

  柴诸以己度人,觉得聪明人大都不喜欢和傻子说话。

  就算这会儿他难得成了傻子那方,却也不愿意把自己的短处露出来,于是也跟着一副很懂的模样点了点头。

  旁边的那位俊秀少年瞥了他一眼,好像是柴诸的错觉,对方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深了。

  果然错觉吧

  柴诸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又觉得怪逗趣儿的。

  寨子里乱成这样,有人大摇大摆的去拿兵器,再想想刚才那画儿,就算那老三真是个只长个子的傻大个,估摸着也心里生嘀咕。

  再想想那山羊胡子一副假聪明相,说不定还自作聪明,把自己的行为说成是听从吩咐,带着一群人大摇大摆的过去了。

  如果真是这场景,正被怒气冲冲的老三过去撞见。

  想到这儿

  他忍不住哧地一声笑出来。

  这表情和这惶惶不安的屋内气氛格外不相容。

  那边好几个人都看过来,一脸这小子终于疯了的表情。

  柴诸赶紧把这不合时宜的笑憋住,头埋在膝盖里,抖个不停。

  就在这时候,以前被那老三踹开一直没锁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道缝儿。

  另一边已经被吓破胆子的富商当即瑟缩着哆嗦起来,惶惶不安地看向门口。

  好一阵儿,才有人小声带着颤音儿道:是风。

  那边传来接二连三的松口气声音。

  门到底是不是风吹开的柴诸不确信,但他确定,刚才门开的一瞬间,他从这边的角度,正好看见有人在外面比划了个手势。

  他从那隐约熟悉的身形辨认出来,那人好像是这边的看守之一。

  还不等柴诸想出那手势到底是什么意思,旁边一直倚靠墙坐着的少年突然站起身来。

  柴诸怔愣了一下,虽然不是很合时宜,但一个先前一直就有的疑惑,这会儿分外突出。

  明明大家伙儿都是一块被关了好几天的人,怎么这个人就是一副风流倜傥、随时去哪家赴宴都不奇怪的模样?

  *

  柴诸眼睁睁地看着少年身影就那么出了屋子、消失在外。

  屋内的窃窃私语一滞,众人看向离开的那到纤弱身形满是不敢置信,有的人甚至不忍看地闭了眼。

  可半晌,没听见什么特别的动静,外面静悄悄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灰暗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希冀,那他们是不是也能

  逃出去?

  第35章 权佞05

  柴诸眼睛蓦地睁大, 他立刻就意识到什么,一个轱辘地翻起身来,忙不迭地追上去。

  那人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显然不是为了好玩儿。

  他出去的时候没关门。

  出去的一瞬间,柴诸发现自己竟然有闲心注意这些细节。

  是笃定了有人会跟出来吗?

  追着那少年瘦削但挺拔身形转过拐角前,柴诸往后看了眼,果然里面的人已经挪到了门口, 却像是被门外的血迹吓到,瑟缩着不敢出来。

  柴诸干脆地转回头去不再看。

  都已经有人帮他们做到了这种地步, 要还是抓不住机会,那真是老天都救不了。

  柴诸追上了那道消瘦却格外挺直身影。

  对方前面站了一个人, 他方才没看错过,果真是看守的山匪。是少年第一天来时、送了他一块兽皮的那个。

  只不过这会儿两人的神情地位却与当日完全不同。

  那山匪明明比少年还要高出一个头,这会儿却恭敬垂首、甚至于不自觉地半躬着腰,以一种类似下属禀报的姿势说着什么。

  察觉到有人过来, 看守猛地抬头,但是等到少年摇摇头, 示意他不必管时, 那人果然又恭顺地重新低下头去, 接着解释这几日寨里的局势。

  柴家的伙计对他都没什么恭敬的。

  柴诸愣是保持着半抬脚的姿势僵在了原地,一时不知道要不要上前。

  总有种自己撞见了幕后黑手密谋现场的错觉。

  这种时候, 是不是就该接着杀人灭口了?

  青天白日的、柴诸背后生生冒出一脊梁白毛汗。

  直到两人的对话告一段落, 柴诸才略略缓过来。

  错、错觉吧?

  柴诸这么安慰自己。

  看守已经简略又快速说完了寨子里的景况,并且详细介绍了各处下山的路。

  他停顿了一下,又问:先生, 您准备走了吗?

  柴诸竟然从中听出点依依不舍来。

  他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这个看着太聪明的憨憨问了句废话。

  当然得走、不走还能留在这儿给他们当老大吗?

  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