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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他选择活的(2 / 2)

太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道:“去吧,好好养着。”

凌霄答应着转身便走,阮碧筠立刻追了上去:“睿王殿下!”

阮青枝抬头看了一眼,见那个小姑娘追在高大的男人身后跑,画面很美。她不禁笑了笑。

旁边几个还记不住名字的小姐少爷们见状忙让开了那个方向的路:“阮大小姐您慢一些……”

“我不去,”阮青枝忍着笑道,“我去就不像话了。”

一位小姐立刻接道:“大小姐见事明白。令妹此刻的作风未免过于轻浮了,您要好生劝她才行。”

阮青枝摇摇头,认真地解释道:“筠儿不是轻浮,她是心里着急。”

那位小姐自动把“心里着急”理解成了阮碧筠在为睿王的处境担心,不由得叹了口气:“着急也是难免的,只是到底还未论及婚嫁,似这般交往过密实在不好看。姊妹情深,大小姐更该好好劝诫二小姐才是。”

阮青枝仍旧摇头:“不劝!她丢脸我高兴!”

她并未压低声音,因此这句话好些人都听到了,顿时一片愕然。

不过大家很快就回过神来,又笑:“原来相府两位小姐果然不合,看来这位二小姐的人品确实不怎么样了。难怪刚才……”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很快就找出了阮碧筠的一大堆表里不一虚伪之处,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

阮青枝含笑听着,并不反驳。

这就是名气的好处。若是在今天之前说起她跟阮碧筠不合,旁人定然要骂她不懂事,甚至可以说她该死。

而过了今天,这个局面就颠倒过来了。

谁叫她是栖梧老怪呢?书画名家,性情再怎么狷介狂妄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全天下的文人雅士全部都会纵着她!

阮青枝昂首挺胸甩了甩衣袖,表示很舒爽。

太后看着她,咳了一声。

阮青枝立刻笑嘻嘻地奔了过去:“太后有何吩咐?”

太后看着她,皱眉:“今儿你可算是出了风头了!”

阮青枝笑容不变:“太后,民女是靠自己本事出的风头,并不觉得丢人。”

不像有些人,靠相师、靠算命先生,一个凤命从出生嚷嚷到现在。

太后领会了阮青枝的意思,叹了口气,默然良久才沉声吩咐道:“小梁子,用宫里的马车送青枝回去吧。”

专程用宫车送回府,这是一种殊荣。从前全上京得到过这种荣耀的女孩子加起来不超过三个,如今又多了一个阮青枝。

宫里都是人精,这一句话已经点明了阮青枝如今的地位,再不似从前。

阮青枝波澜不惊行礼告退,太后又看着她说了一句:“以后得空,常进宫来陪陪哀家,不用每次都等哀家召你。”

这是许了她同阮碧筠一样可以随时进宫了。

阮青枝道了谢,先目送了太后回宫,然后才跟着小梁子出了花园,乘上步辇。

一路上遇到的少爷小姐甚至官员们无不恭敬让路。有几个少年似乎很想过来说话,见阮青枝没有停步的意思,又迟疑着退却了。

这样的待遇阮青枝本来很习惯,只是今世第一次遇见,心中也不免感慨万千。

小梁子在前面引路,压不住好奇开口问道:“大小姐是从小就开始学画吗?可曾受过名师指点?”

阮青枝知道他是替太后问的,也不隐瞒实话实说道:“大约从会拿筷子起就会拿笔了,算是从小开始学的吧。名师倒是没见过。公公也知道,我在阮家处境尴尬,连读书认字都是到筠儿的院子里蹭课听的。”

这些事太后当然也细打听过。也正是因为对阮青枝的过去很了解,所以她今日的一鸣惊人才更加震撼。

莫非,真的是天才吗?

小梁子正这样想着,阮青枝已经抿嘴笑了:“我那屋子里堆了不少破书,也不知是那一代人留下来的,五花八门什么种类的都有。我就打发时间胡乱看看,居然也学了不少本事,你说我是不是天才?”

“是!”小梁子随口答了一句。

之后又忍不住笑了。

在宫里当奴才是不该有太多情绪的,可是跟阮青枝说话让人很放松,放松到几乎可以忘了自己是个奴才。

小梁子顿了顿,重复道:“阮大小姐真的是个天才。”

“我知道!”阮青枝哈哈一笑,下辇登车,向小梁子摆了摆手。

宫车稳稳地驶出宫门。

至于阮家来的那辆马车,如果阮碧筠不坐,车夫自己会出来打听消息的。这点儿小事可用不着阮青枝操心。

只苦了那个在马车里等着她的人。

直到宫门前所有的马车都已经走掉了,车夫才战战兢兢地回头问道:“夜……侍卫,会不会大小姐也已经走了?”

夜寒一掀车帘,冷声反问:“怎么,她也追着凌霄跑了?”

“那当然不会!”车夫疯狂摇头,“二小姐跟睿王去了酒楼,大小姐她多半会与别家的小姐结伴……”

话未说完,夜寒已经跳下车,不见了。

车夫苦恼地搓了搓鼻头,下车去问了宫里的侍卫,这才知道大小姐已经乘坐宫车回去了。

这叫什么事嘛!车夫慢慢地赶着马车往回走,脑子里忽然有点乱。

大小姐,乘宫车回府?

莫不是听错了吧?那个丧门星什么时候也有那样的福气了?

此时那个丧门星已经回到相府,踢掉了鞋子披散了头发,舒舒服服地把脚泡在水里,仰靠在软榻上眯起了眼。

一阵冷风破门而入,打破了一室安宁。

携云下意识地抬脚要去关门,定睛一看才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

原来那不是风,是夜寒。

携云立刻沉下脸来:“小姐的屋子,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乱闯,像什么样子!这亏得小姐只是在泡脚,若是……”

“携云,你出去吧。”阮青枝淡淡道。

携云愣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小姐,这不合规矩!”

“惜芳园没有那么多规矩。”阮青枝淡淡道,“我想吃酒酿圆子。”

“酒酿!”携云闻言更气,“那东西就算不醉人,那也是酒没错吧?焉知吃了会不会伤身子?你每次都吃那么多!”

小丫头惯常唠叨,阮青枝见怪不怪,夜寒已经不耐烦地拎起肩膀把人给提了出去。

阮青枝在榻上支起身子,眨眨眼睛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平时在我跟前没大没小也就算了,怎么对携云也动手动脚的?”

“那不叫动手动脚……”夜寒本能地反驳,之后又重重地哼了一声:“还未恭喜大小姐,今日可出了风头了!”

这话的语气似乎不怎么对,阮青枝也不在意:“我出风头,你有没有觉得与有荣焉?”

夜寒抿唇不答,脸色似乎不怎么好看。

阮青枝干脆坐起来,看着他:“你有心事?为什么?因为王优吗?”

夜寒皱眉:“王优是谁?”

阮青枝细细观察着他的神情,许久才道:“没谁,一个倒霉蛋罢了。”

夜寒点点头没有追问,盯着阮青枝看了很久,神情有些古怪:“你先前送到聚墨斋的画可没那么好。”

“今日的也不算好。”阮青枝平静地道。

夜寒的神情更奇怪了:“你到底是谁?”

阮青枝猛地一踩水盆,溅了一大片水在夜寒的鞋上。

“我是谁?”她瞪着眼,神情冷冷:“我是相府阮家的大小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像你,遮遮掩掩不敢见人!你问我是谁,你不如先问问你自己是谁!”

夜寒叹口气在小凳子上坐了下来:“罢了,我不问。但是……你如今忽然张扬起来,有利也有弊,你可想好了?”

“我早就想好了。”阮青枝摆摆手又重新躺了回去,“别说我了,说说你吧!”

夜寒皱眉表示没听懂。

阮青枝悠悠地道:“睿王谋害手足,虽然算不上证据确凿,却也已经有了很大的嫌疑。到了这个地步皇帝还在和稀泥,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