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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你是不是想让我当寡妇?(1 / 2)

131.你是不是想让我当寡妇?

阮碧筠此番算是受了大委屈,次日一大早就被百姓堵门闹着要求退钱,吵嚷嚷乱哄哄连掉眼泪的工夫也没有。

而与此同时,阮青枝已跟夜寒一起被召进了宫里,身边一堆小宫女小太监伺候着,在偏殿等候早朝结束。

这却也不是什么好事。

明明进宫时早朝尚未开始,皇帝却特意嘱咐夜寒在偏殿等候,这分明是不许他上朝的意思。显然,皇帝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再也不愿意掩盖他的不满了。

阮青枝靠坐在夜寒身边,低声问:“你猜,陛下一大早叫我们来做什么?”

夜寒向窗外看了一眼,笑道:“大约是要算总账了吧。”

“那倒是该好好算一算了,”阮青枝摆摆手撵走了添茶的小宫女,“这么久了,什么事都拖着!再拖下去可就过年了!”

夜寒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皇帝召他来,可不是为了盘点他这一年受了多少委屈、立了多少功劳的。皇帝要找人算总账,照惯例通常会来个“大罪二十四条”之类的。

这会儿他不愿说这个,便岔开话题,笑问:“昨天晚上林安找你说了什么?怎么鬼鬼祟祟的连我也不让听?”

阮青枝苦笑:“还能有什么,他在阮碧筠那里盯梢,传回来的无非就是姐妹之间你死我活的那点儿事呗!他不肯让你听,多半是因为可怜我,怕你嫌内宅的事情太麻烦而厌弃了我吧?”

“嘿!”夜寒笑了一声,“林安这个闷葫芦也有了他自己的主意了?从前他是只懂得遵从命令的,如今倒是会为你考虑了——你是不是把他给收买了?”

阮青枝认真地摇了摇头:“我不会收买人。如果你觉得他背叛了你,就该反思一下你是不是对他太凶了?”

夜寒夸张地作出一脸无奈的样子:“连你也要我反思,我觉得我该反思一下,我当初是不是被你骗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些既无聊又无意义的话,门口的两个小宫女终于不耐烦,对视一眼同时退了下去。

先前近身伺候添茶的已被打发走了,如今只剩两个小太监守在门外,一动不动尽忠职守的样子。

阮青枝无声地吐出一口气,低声抱怨道:“这是把咱们当贼看着呢!喂,你说,咱们今儿还能活着出去吗?”

“当然。”夜寒也学着她的样子压低了声音:“就算真有大事,死的也不会是咱们。”

阮青枝点点头,心里有数了。

如今的局势,最严重也不过宫变罢了,这些年轻人都不怕,难道她一个老妖怪会怕吗?

这会儿最大的问题是无聊。宫中毕竟不方便交谈,阮青枝只得向小太监要了一副围棋,招呼夜寒来下棋打发时间。

可是夜寒不擅长这个。阮青枝也懒得教他,干脆抓了一把棋子往他身上丢,两人练暗器玩。

门外的两个小太监只听见里面叮叮咚咚一片乱响,心中暗道从未听说过围棋是这种下法。这青阳郡主的书画已是一绝,难道下棋也有绝艺不成?

那还真是……可惜了。

当然阮青枝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两个小太监真诚地怜悯着。她只知道今日的早朝格外漫长,她手中的棋子都已经丢得差不多了,正殿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不玩了不玩了!”阮青枝烦躁地将一把棋子都丢回了棋盘上,殿中顿时叮叮咚咚响成一片。

夜寒也学着她的样子丢下了棋子,笑道:“你喜欢的暗器还真是与众不同。最初我见你随身带棋子,还以为你是爱棋成痴,如今想来,你那时便是准备用这些东西打人的吧?”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嘛!”阮青枝懒懒地往软榻上一靠,“我这一世没有安稳日子过,当然要时刻预备着打人!下棋刺绣这种虚耗光阴的玩意儿,我可没工夫去理它!”

夜寒跟过来坐下正要接话,便听见外面闹嚷嚷地喊“陛下退朝”,紧接着皇帝的声音便随着门口光影的闪动传了进来:“是谁让我们青阳郡主没有好日子过了?告诉朕,朕帮你教训他!”

阮青枝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躬身迎候,一个“你”字压在喉咙里,憋出一声轻哼。

皇帝招手示意她免礼,笑问:“怎么,不高兴?吵架了?”

“没!”阮青枝立刻扑过去抱住了夜寒的胳膊,“我们两个好得很,从没吵过架!”

皇帝哈哈笑了一声,走到殿中坐下,再抬头时脸上已经连半点儿笑影都没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着夜寒,沉声问。

问的当然是此次遇袭的事。夜寒没有迟疑,平静地道:“我们出城不久就发现后面有人跟着,后来风雪太大走得慢了,对方就追了上来。交战之中发现对方通晓阵法整齐有序,绝非寻常山贼。我们一行人算上婢女车夫也才十多个,很快便已不敌,幸有金吾卫将士赶来增援。”

“然后增援你们的金吾卫将士就全军覆没了?”皇帝追问。

夜寒坦坦然答了声“是”,又道:“金吾卫将士骁勇,只是对阵之时过于鲁莽,不肯结阵,以致屡遭不幸。儿臣请命:愿将西北军对敌阵法教授于金吾卫,请父皇恩准!”

皇帝没有接他这句话,顿了一顿又问:“贼人共有多少?死伤多少?逃走多少?逃往何方?”

夜寒不慌不忙一一答道:“风雪中看不清楚,想来足有百余人之多,死伤大半,天将明时带着部分伤者往东北方向山里逃窜而去,丢下的尸首大约有二十具。”

皇帝等他说完,沉默地想了一阵,许久没有说话。

夜寒也不多作解释,就是这样有问必答,不问就不答。

最后还是皇帝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依你看,此事是何人所为?”

阮青枝忍不住抬了抬头。

皇帝问出这句话,就代表差不多已经相信夜寒了。

那晚她走得早,不知道夜寒最终是如何安排的,但从皇帝此刻的表现来看,他显然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夜寒这个人,民间都传说他耿直执拗,还真没几个人知道他弄虚作假也是一把好手。

阮青枝抿嘴笑了笑,就听见夜寒终于又开了口,语气却有些犹疑:“儿臣不知。儿臣久未回京,想必在上京并无仇家,除非是昔年在北边得罪了人,招致报复。”

皇帝冷哼一声,十分不以为然。

夜寒不争辩也不多问,老老实实作乖巧状低头听训。

皇帝看见他这副模样却又来气,冷声呵斥道:“无论如何,金吾卫四十人在你眼皮底下全部殉职,你逃不掉救护不力之责!”

夜寒低头称是,重审道:“儿臣愿将西北军阵法传授金吾卫,将功补过……”

“不必了!”皇帝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朕有更重要的事交由你去办!”

夜寒忙应一声是,单膝跪地听命。

皇帝看着他,迟疑了一瞬,问道:“祁王府被焚毁之事,你可知情?”

夜寒似乎有些疑惑,抬起头来:“昨日回城之后才略有耳闻。祁王府于我南齐意义重大,此番失火必有因由。父皇是要儿臣去追查真相吗?”

皇帝盯着他的脸细细看了一阵,许久才摇了摇头:“近日北方各省普降灾雪,盗贼蜂起;如今祁王府又失火,民间必定流言纷纷。长此以往难免天下动荡民不聊生,必得有人镇守北方,安定民心才行。”

夜寒低头应了声是。

皇帝等了半天不见他主动说出那句“儿臣愿往”,只得又说道:“西北边境有你带出来的兵,朕不担心;北地百姓对你也一向信服,朕想来想去,此事还是由你去最合适。”

夜寒低头,拱手:“儿臣领命。”

再也没有旁的话。

皇帝眉头拧得更紧,显见得已经十分不悦:“时局不安,京营的将士不能调动;你的兵符又不曾找到,西北军必不肯千里驰援。所以,你就不问问朕打算让你带何人去剿匪?”

阮青枝听到此处心中一凛。

就说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解决。皇帝如今已经不肯好声好气对夜寒说话了,如有例外必有缘故,如今果然来了。

总不能让他单枪匹马去剿匪,所以刚才的这一番做作,其实还是为了拐弯抹角问兵符?

阮青枝由兵符联想到了自己手中治瘟疫的药方,立刻惊觉大事不妙,忙在心中飞快地盘算起来。

此时夜寒已经开了口,依旧平平静静不慌不忙:“此时儿臣尚不知道北地盗贼形势,不便多言。如今大雪封山封路,剿匪只怕也并非兵马骁勇便能取胜,还是要靠恩威并施,方能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