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125.你再不来,我都要改嫁了!(2 / 2)

阮青枝笑了:“我这个哥哥鬼心眼子多得很。先前还装不会功夫呢,被程虎踩在脚底下都没露馅!我怕他还有后招,绑着放心些!”

“胡闹!”夜寒轻斥一声,随手帮栾玉棠把绳子斩断了,又劝慰道:“青枝做事就是比较随意,你不要放在心上。”

栾玉棠不爱听这话,立刻顶撞道:“她是我妹妹,不需要外人替她向我道歉!”

夜寒哈地笑了一声,点头:“好。”

如此好说话,栾玉棠却又觉得脸红,觉得刚才那一回合的交锋莫名其妙,倒显得自己无理取闹似的。

尴尬只持续了一瞬,栾玉棠很快又问道:“你们百般阻止我杀阮文忠,为什么?”

夜寒向阮青枝看了一眼,后者忙道:“我没跟他说!”

栾玉棠的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夜寒伸手拍拍他的肩,顺势揽着他进了屋:“进来说。”

栾玉棠心里满不情愿,却不知怎的糊里糊涂地就被他带了进去。

阮青枝觉得有趣,也跟着进去在一旁坐下,就听见夜寒向栾玉棠道:“阮文忠牵扯到一桩旧案。他若此时死了,很多事的真相可能就会永远淹没,这对那些无辜枉死的人很不公平。”

“枉死的人,多吗?”栾玉棠问。

夜寒点了点头:“世所罕见,骇人听闻。”

栾玉棠默然良久。

夜寒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温言道:“杀人并不能使你高兴,只能使你暂时觉得痛快,但在那一瞬间的畅快之后,你的余生就只剩下痛苦了。栾玉棠,你要想清楚。”

栾玉棠似乎终于动容,有些烦躁地在堂中走了两圈,又停了下来:“我可以不姓阮吗?”

“你不是一直不姓阮吗?”夜寒反问。

栾玉棠自嘲地笑了一声:“是啊……”

阮青枝拍桌站了起来,向夜寒怒问:“这算什么啊?我苦口婆心劝了老半天,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也没用,怎么你才说了这么几句,他就听你的了?”

夜寒抬了抬下巴,洋洋得意:“谁让你是个小丫头呢?”

阮青枝气恼不已。

栾玉棠心里本来还在犹豫,觉得这么重大的决定不能草率,怎么着也得矫情一下下的,没想到一转眼就看见妹妹和“老男人”已经打情骂俏起来了,他顿时意识到自己的意见一点都不重要。

事实上,这俩人从一开始就已经替他作出了决定。

栾玉棠觉得很挫败。但眼下还不是他灰心丧气的时候,他要快点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拯救一下他那个被老男人骗走的妹妹。

想到此处,栾玉棠忙又走到阮青枝身边坐了下来:“关于母亲临终的事,你知道多少?母亲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没有。”阮青枝摇头,“我的乳母在我八岁那年被烧死了,我一直以为金氏就是我的亲娘。”

栾玉棠脸上的光彩迅速黯淡了下去。

阮青枝从荷包里取出栾家的那枚玉牌,递给他:“这是母亲留下来的,你拿着吧。最迟明天,外公一定会来阮家见你,到时候你可以直接跟他走,阮家这边不敢拦。”

栾玉棠将玉牌握在手中摩挲着,有些动容:“栾……这是栾家人的信物?”

阮青枝点头:“栾家的家风不错,不像阮家这么乌烟瘴气的。你可以先去看看,若不喜欢,再作别的安排。”

栾玉棠攥住玉牌叹息良久,又递还给她:“你随身带着的,又是母亲的遗物,必然是心头所爱,我怎好要你的。”

“这个啊。”阮青枝笑了,“我不爱玩睹物思人那一套。母亲的遗物我虽只有这一件,但府里必定还有不少,你若稀罕,我帮你找祖母去要,十件八件想必还能找得出来。”

栾玉棠看着她,也跟着露出了笑容:“怎么说得我好像多矫情一样!”

阮青枝哈哈一笑:“我没这么说,但是如果你一定要这样理解,我也没有意见呀!”

栾玉棠不由得也跟着加深了笑意。

阮青枝的笑容却忽地敛起,又问道:“母亲把你送出去的时候精神应该还好,我不信她什么都没有留给你!不许藏私,拿来我看!”

栾玉棠脸色微微一变。

夜寒忙攥住了阮青枝的手,假意训斥道:“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是疯疯癫癫的!”

栾玉棠抬起头来,用力抿了抿唇角,似是有些为难:“妹妹没有错。我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让你们知道。”

夜寒立刻追问:“怎么,难道你手中的信物,还关系到昔年的旧案不成?”

栾玉棠略一沉吟,神色又轻松起来:“是我糊涂了。厉王殿下面前,我还藏什么私!——不错,确实是关系到一桩旧案。”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锁片,递给了阮青枝:“就是这个了。”

阮青枝接过来随意翻看了两眼,并没瞧出什么门道来。

看上去就是一枚寻常的银锁片,不像是富贵人家的东西,倒好像民间中等人家给新生儿戴着祈福的。

这确定是亲娘留下的?

看出了阮青枝的疑惑,栾玉棠解释道:“起先我也不信,反复追问过我的养母,为什么那样富贵的人家,会给新生的孩子戴一枚如此寻常的银锁片。她老人家也不知道缘故,但再三向我保证过,说确实是生母留给我的无疑。”

阮青枝皱眉道:“事有反常,必有玄机。我猜这银锁片里有机关。”

栾玉棠的脸色有些奇怪。

夜寒看着他笑问:“猜中了?”

栾玉棠苦笑:“我用了十二年才想到这一点,又用了一年多时间才把它打开。同是一母所出,难道我当真比妹妹蠢那么多?”

阮青枝大笑,得意洋洋:“当然是我比较聪明啦!”

可是聪明归聪明,这银锁片的玄机她一时还真看不出来。交给夜寒查看了一番,他也只能在边缘找到一条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缝隙,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银锁又回到了栾玉棠手上,只见他扭住两端飞快地摆弄了几下,那锁竟从中间分成了薄薄的两片,就像两张被硬叠到一起的锡箔纸。

阮青枝拍着巴掌跳了起来:“这太过分了吧?!”

栾玉棠笑了一笑,将两片银锁重新递给了她:“你再看看。”

阮青枝立刻拿着锁片坐到了夜寒身边,同他一起看。

锁片内侧凹凸不平,似是用簪子或者锥针之类利器硬刺上的字。

写的是:“阮献计于君,谋害百姓以除纪王。”

“这算是,证实了吗?”阮青枝看着夜寒问。

夜寒将银锁递还给栾玉棠,咬住唇角,没有答话。

栾玉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小心翼翼地问阮青枝:“证实了什么?你们先前说的那桩旧案?”

阮青枝点了点头。

夜寒攥着她的手紧了紧,沉声道:“这锁片上的内容算不得什么证据,最多只能给被蒙在鼓里的人提一个醒,或者算是一种思路。依我看这也未必是留给玉棠的,岳母当初的打算恐怕是想送给栾家。”

阮青枝呼地站了起来:“有没有可能,当初我娘是想把哥哥抱给栾家的?当初的仆妇、还有哥哥的养母,有没有可能都说了谎?哥哥的养母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新生的孩子死了,所以才偷偷留下了哥哥,对外就宣称是自己亲生的?”

夜寒看着她没有说话。

栾玉棠本能地想反驳,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阮青枝怯怯地缩了缩脖子,换了话题:“所以,这锁片上的信息对咱们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有。”夜寒脸色沉沉,“先前我一直不明白他们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目的,那个原本很荒唐很大胆的猜测也就从侧面得到了佐证。

纪王。

纪王的封地在西北。

当年那场瘟疫过后,原本一片繁华的北方各省赤地千里。赋税收不上来,纪王自然也就一年穷似一年,到后来干脆连府中家奴都遣散了一大半,靠着在上京的几家铺子才勉强支撑了一阵,没多久就被人揭发蓄养私兵意图谋反,削爵圈禁了。

如今回想当时,纪王那桩案子疑点颇多,审得却十分仓促,最大的原因就是天下民愤汹汹,皆说是他意图作乱才会招致天罚。

如果,这件事整个儿就是一场局呢?

为了除掉一个纪王,搭上北方数省万千百姓?夜寒觉得这个猜测简直太疯狂了。

但,他这些年在西北,偶尔还能从一些偏远地方的藏书之中,窥见当年纪王名声之盛。

纪王在北地百姓眼中曾经是神一样的存在。

可是天子只能有一个,又岂能容得下百姓视别人为神明。

夜寒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咬牙:“天子只能有一个,妖魔却有那么多。”

“什么呀?”阮青枝没有跟上他的思路。

夜寒正要答她的话,忽听程虎在外面禀道:“殿下、郡主,刚才来人说,二小姐回府了!”